苏忱一上床困意立马涌上来,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连床头的烛火也没吹。
窗门被轻叩了两下,珠帘轻轻晃动着。
苏忱脑子有些恍惚,昏黄的光线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男人的大手覆盖上他的眼睫遮住那片光,寒气凛然,掌心却又滚烫。
苏忱呼吸一轻,尽管没看见人,可他却瞬间就知道了来人是谁。
——是薛逢洲。
除了薛逢洲也不会有人半夜翻他的院墙了,苏忱一时没说话。
薛逢洲手很大,遮住了苏忱大半张脸,只留下红润又饱满的唇露在外面。
掌心被苏忱轻轻颤动的睫毛挠得发痒,心头也在发痒,没听见苏忱说话,薛逢洲俯下身来轻声问,“小公子一点都不惊讶,对我这么没有防备?”
“惊讶什么……”苏忱嘟囔了一句,“又不是第一次了。”
薛逢洲发出一声短促的笑,苏忱因着这笑声耳廓发热,他推了推薛逢洲的手坐起来,薛逢洲抬手遮了一下烛光,一双眼黑得发亮。
苏忱问,“你怎么来了?”
“吵到你了?把珠帘拆了,下次我来就不会吵醒你了。”
“还有下次?”
“还有。”薛逢洲坦坦荡荡。
苏忱:“……你到底想做什么?”
薛逢洲道,“我想与你一起守岁。”
苏忱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一滴泪来,“你不在军营和你的将士们一起过年?”
“京城人士我已经给他们放了假回去和妻儿父母团聚,其他人我也放开他们今夜吃好喝好。”
薛逢洲说到这里看着苏忱,他黑眸中映出苏忱眼角挂泪的模样来,大拇指轻轻抚上苏忱的眼角,将那一滴泪拭去,“安排好了他们,总要允许我也有属于自己的自由。”
苏忱有点不太适应这样过分的亲昵,忍不住小声说,“我觉得你挺自由的,还能在白马寺一住那么久。”
薛逢洲又笑,或许是烛光迷眼,苏忱忽然觉得薛逢洲眉眼含笑时也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