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徒们按着整齐而迅捷的阵势,二话不说便朝江闻行进,当前两人持盾而立,手执腰刀,样貌最为精悍凶狠,瞳仁如烛。
江闻左手斩蛇剑穿飞而起,一剑袭向凶徒首脑,其中一人少壮便捷,试图手持藤牌抵御锐器,却在江闻的横剑一斩下化作两截。
一道血线沿着人体中轴缓缓伸展,随后才面露不甘地倒了下去,再无声息。
如此凶狠的一剑自然震惊了凶徒,他们的目光十分犀利凝重,可眼神却似乎只集中在乐江闻掌中的古剑之上。
随即另一名手持长牌、健大雄伟之人替补而上,立刻顶在了江闻的前面。
江闻转手又是同样一剑,内气流转隐然有千钧之力,重重地劈砍在了立地长牌之上,听得一声巨响过后,健大雄伟的长牌凶徒倒飞出去,狠狠撞塌了背后的简陋茅屋,可那面立地长牌,却是毫发无伤地倒在了原地。
江闻眯眼看去,只见这面立地长牌绘着蛟龙猛虎、饕餮夜叉的狰狞图样,木骨之上只蒙嵌了一层薄薄铁皮——
可似乎就是这样一层弱不禁风的铁皮,竟然能在江闻的全力一击之下,未产生一丝一毫的形变凹陷。
随着攻势为之一顿,凶徒们顿时如同鬣狗嗅到血腥,原地开展阵势围攻而来。
只见前头两支铁枝狼筅上架下闸、左钩右掏,随后四杆长枪硬挑硬扎、枪若游龙,后头两枝镗钯直捣中军、钩拦招架,一时间兵器乱舞、冷光横飞,愣是将江闻前赴之路全都封死,双剑在手也只能暂且格挡。
随着斩蛇剑与湛卢剑双股合击,江闻拿出了滴水不漏的军中技法应对,双剑纷绞起落、顾应如电,出手皆是毫无保留之力道。
如此严整的阵势,让江闻也不禁有些意外,但更让他感到意外的,则是这些人的手中兵器。
当沛然莫御的巨力传至敌手,江闻明显看见有人虎口迸裂淌出鲜血,狼筅镗钯等长兵也不由得脱手而出,可不管如何砍削,这些仅仅裹着铁皮的兵器,却无一损毁断裂,似乎全都能与江闻的两柄神兵分庭抗礼!
江闻心中疑惑,于是集中精力对付着前一队人马,双剑横飞逼得整队凶人连连后退,可就在他无暇他顾之时,另外三队人马已经是整编待发,从另外三个方向包围住了江闻。
随着四五十人悉数到场,如今阻拦住江闻的阵势,已变为一处杀气腾腾的鸳鸯大阵,狼筅的钩爪铁枝从四面八方扑来,即便能格开精铁尖头,凶人还会在出手的时候转扭狼筅,让它像是漫天烟花在眼前绽放,哗啦啦不停作响。
江闻双剑绕体化作游龙,水泼不入地护住周身,另外长枪又已经从四面四角攒出,直奔常人难以顾及的要害,若不是江闻迅速回剑提撩,恐怕泼身剑雨已经满是破绽了。
双拳难敌四手,最后排加长的几杆镗钯出现得也恰到好处,只见其横骨与正锋一体铸造,先以伏虎之姿兜头落下,随后趁人不备便要剪步抢入、立行刺杀,江闻连忙将双剑格挡再奋一举,才把四面八方的袭杀截住。
“好一个鸳鸯阵,你们从哪里学来的?”
这是江闻第一次开口说话,但四周凶徒却无一作答,只顾着围起阵型向他逼近,就仿佛多年来的沉默寡言,已经让他们彻底忘却了世人是如何交流的。
只见场中这四五十人,正使尽浑身解数地围住江闻转灯儿般厮杀,顿时喊声震动,杀气迷漫。
寻常人在此阵势面前遑论抵挡支应,恐怕就连保持冷静都困难,然而江闻被围在中心时,还能架隔遮拦、游走不定,有时朝面上虚刺一剑,有时从刺斜里横出一招,双剑以短敌长着,竟然能僵持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