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惜深有感触对她道:“云姐姐,你我今生所求得皆是平和安乐生活;或许该这般说予我自出生那一天起,就被所谓天命所累,从一个汉民商女以至成为今昔荣耀显赫得凤女,我与你一样都以咽下了太多不得以酸楚,说实话对皇家不可不为不怨;可你我都明白失去了显赫皇权护佑,我们怕是连活下去都成问题。”
云忻低声嗫嚅道:“灵妹妹,奴家见了嫁予你得贵主们品貌出众,心性可谓各有缺失,你对他们可以宠,不能爱,可明白。”
这么一句话非但让灵惜心里悲苦不以,也让奉旨前来给云忻送慰问礼品太子与胤禛后背都渗出来了汗,隐约察觉了这位九公主表里不一,对这个妹妹就此生出了防犯之心。
暮色四合下的清渏菀中有着几分莫名的沉寂,殿中极是敞亮,上用的雨过天青色蝉翼窗纱轻薄得几乎像透明一般,透映着檐外婆娑树影,风吹拂动,才在殿中、地上留下了明暗交错的迹子。
云忻在宫人待奉之下沐浴过后,换了袭素浅色长裙,脚上着了软底绣花宫鞋,轻步行出,一双俏眸细观宫灯映射之下精巧奢华,清香怡人寝室,心里明白了自己若非是得宠于灵妹,绝难得到这番皇家恩宠。
摒退了宫人们,半坐于锦榻上,取过早年间灵惜赠予自己极好看白纨素扇,泥金怡兰花样,象牙镂花扇骨柄,精巧细致轻轻扇了几下,口中清淡笑道:“即以来了,何必隐藏。”
一条黑身影子显现于室内低声道:“原本我尚且不信,外表善解人意,实则伶俐机智九公主只不过是找个适当借口入宫来陪护于灵儿,你这样做岂非太胡闹了。”
云忻不以为然,啜了一口茶道:“本宫可比不过你这个鹏远贝子,只因倚梅园中对灵妹一见钟情,就请旨当了碧芸宫待卫统领,听说你不是奉旨待候福全王叔去河南察办科考案了,何以闯进这里来责问本宫了。”
鹏远道:“九公主,若是被主子猜透了你得真实身份,知道你当初刻意接近于她,本是奉先生遗命,现如今你又耍心计闯入主子居住之地,就竟意予何为,今个你必需得对我说个明白。”
云忻嗤笑道:“就算灵儿日后知道了本宫真实身份,以她仁善性子自能理解本宫遵从先师遗命费尽心机护佑于她理由,不劳你费心了。”
鹏远半响挤出一句:“九公主,你就打算以所谓姐妹情谊在这尔虞我诈宫闱中守护主子一辈子,你莫要傻了,若是你稍有不甚,被皇上与诸位贵君猜透了你对主子不伦不类情愫,你将会死无葬生之地。”
云忻幽幽道:“能护她一日对于本宫就是福气,用不着你瞎操心。”
鹏远心知这位主子难缠之极,稍有得罪,就将落得生不如死,只得急匆匆离去在暗中想法子了。
自幼就随待云忻宫人晶清心里着急:“公主,若是鹏贝子露了口风,予你将是一场大祸。”
云忻平心静气道:“他是个聪明人,明白出买了本宫对自己半点好处都无有,吩咐隐藏于各地探子谨慎行事,以收集情报为主,失了本分就无用了。”
宫人内心惊恸退下办差了,她临窗而立,忧思轻叹一声了就卧床而眠了。
次日一大清早灵惜坐于精致妆台,任由宫人为她梳妆,闻知鹏远奉旨在殿门外等候交旨,略一思索道:“传他进来。”
鹏远进殿内俯首而叩拜道:“奴才给主子请罪了。”
灵惜着袭透着淡兰色的平罗衣裙,长及曳地,无一朵花纹,只袖口用品红丝线绣了几朵半开未开的怡兰花,乳白丝绦束腰,垂一个小小的香袋并青玉连环佩,益发显得她的身姿如柳,宛若一朵清香怡人兰花令鹏远爱之若狂。
忽闻一道冷洌之声传来:“你尚还知道自己有罪,尽该瞒着阿玛,利用云姐之才帮你去沾染朝廷血腥,真是胆大妄为了。”
这一句来得凌厉迅疾,额上逼出涔涔冷汗道:“主子,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