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悄然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任何表示,这才朝二人拱手。
“二位大人,这些死者生前都遭到了虐待,身上旧伤新伤交错,应该是被折磨死的。”
“折磨死?”
裴寂和燕浔两人脸色变了变,不约而同看向我,但似是觉得这样不妥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既然如此,那就尽快确定死者身份,查清此案。”
说着,裴寂看向大理寺卿,神色凝重了几分,“此案陛下已经知道。让我们二人来是告诉诸位一声,三天之内必须查清。若二位有需要,巡防营和禁军会全力协助。”
全力协助……
呵。
那位陛下恐怕已经知道是谁所为。
这样做,到底是想要那人的命呢?还是想帮她遮掩?
不过,我倒是不希望将那人牵扯进来。
大理寺卿与京兆府尹二人听到这话面色越发凝重,之后便将尸体运回了大理寺的敛房,由京兆府衙的仵作和大理寺的仵作再彻底查验。
我当然也没闲着。
那几具尸体,其实是沈照扔出去的。
公主府那座常年上锁的小院里,那些水缸亦或是翁里,还有很多这样的尸体。
他们有的断手断脚身躯残缺,有的面目全非,有的早已成了白骨。
他们都是被梁月这个受万民供奉的公主折磨死的,有她养的小倌,也有府中打算逃跑的婢女。他们同样都是人,有的明明家庭和睦,却因梁月家破人亡,至死都没再见过亲人。有的则因家中贫寒,自小被人卖掉为奴为婢,本以为公主府是个可以赚钱养家的地方,结果却葬送了性命。
可,他们……
都是大梁的百姓,芸芸众生,沧海一粟,光芒万丈又或是化为白骨,不过都在掌权者一念之间。他们的生死,自打进入公主府,便从来都由不得自己。
但,他们又有什么错?
错的是这世道,是这王权至上,皇权之下他人皆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