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戎用眼神询问他。
管家这才喘了口气，急急地说道：“柳姨娘她……投井殁了。”
管家心中惴惴。那日夫人将柳姨娘放出来参加喜宴之后，便没有再吩咐给小佛堂上锁，只是派了人看着那处。
可柳姨娘自从喜宴后便再没有出过屋子，就如过去的十八年那般，于是看守了两日，小厮便有些倦怠了，满以为不会出什么事。
谁想得到，这柳姨娘竟然会半夜三更地摸到那个荒废的院中去投井自尽！？
李戎听了这话后呆立在原地好半晌都没有反应，整个人就像入定了一样。崔氏站在一旁有些担心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夫君……”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之时，眼眸中已没有了方才暗涌着的情绪。
李戎回过头对着阿萝说道：“姣姣，你先回去吧，为兄有些事要处理，今日就不留你了。”
阿萝对于幼时的事，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大部分的了解都源于宋姑姑。
将军府那些陈年往事她不愿再掺和，如今他们一家人在机缘巧合之下得以重新相见，对于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阿萝朝着李戎点了点头，轻声劝慰道：“阿兄，都过去了。”
李戎还是头一次听阿萝提起过原先的事。
当年自己钻牛角尖，害得妹妹流离失所十余年，曾一直是他心中难以释怀的结。
原以为这心结会跟着自己一辈子，可如今姣姣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他一下如释重负。那压在心中沉沉的大石头，好像一瞬间就灰飞烟灭了。
是啊，都过去了。
如今这种结局，对于所有人或许都是最好的，包括姨娘。她一直生活在愤恨与不甘中，在小小的将军府里蹉跎了半生，如今也终于可以解脱了。
李戎如此想着。
阿萝与陈川出了将军府，原本打算去街市吃些东西，远远地就看见宫中的人在棋盘大街上快步走着，不一会儿就到了跟前。
前来传召的公公对阿萝与陈川行了个礼，恭敬道：“县主，指挥佥事，陛下召见。”
阿萝对这突然而来的传召其实并不意外。
他们此番回京已经一个多月了，如今北凉三皇子的副将格揶还被关在大理寺中，由沈焘亲自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