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三年前他还只是一国太子,受父皇猜疑,受兄弟觊觎,在朝中鲜有拥护者。她在祖父门外长跪不起,苦苦哀求祖父支持太子,保太子能顺利登基,向来疼爱她的祖父沉默了一夜,到底是答应了她。后来他步步谋划,陷害皇子,诛杀忠臣,最终逼得皇上退位,得偿所愿。
他在一年前登基为帝,封她为后,入主凤安宫,他们的孩子,当时年仅两岁的阿湛被封为东宫太子。
一时间,恭贺声不断,所有人望着她的眼神里都充满了羡慕。
她也以为她等到了。
谁曾想,这一身凤袍就此束缚了她。她被禁足在了凤安宫里,至今整整一年了。
谢蓁犹记得他们新婚那夜,红烛下的新郎英英玉立,嗓音温醇如酒。
“我名唤晏铭,表字明玉。往后,你就唤我一声玉郎吧”
玉郎谢蓁自往事中回过神来,嘴唇翕翕,眼睛看着主位上的男人有些茫然,一瞬后,又渐渐明亮。
一年不见,他英俊的相貌似乎苍老了许多。
谢蓁笑了笑,想来这一年他这个皇上当得并不轻松。
晋宣帝阖上了茶盖,抬眼看了看垂着头的小丫鬟,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朕方才进来时,见你跪在地上,可是犯了什么事”
昙儿猛地打了一个哆嗦。
皇上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是知道了匕首的事现在该如何是好她该怎么回答才不至于害了娘娘昙儿心里乱作一团,脑袋昏昏沉沉,却听到厅中响起了一个清越的女声。
“皇上为何只问她不问臣妾她笨手笨脚打烂了食盒,臣妾斥责她几句难道不应该吗”谢蓁杏眼圆瞪,一副置气的模样。
晋宣帝不禁失笑,“阿蓁,你的脾气怎么越来越大了”
“哦。”谢蓁刻意拉长了语调,有些俏皮的冲他眨了眨眼睛,笑道:“臣妾这算不算是恃宠而骄”
晋宣帝闻言一怔,继而开怀大笑,“阿蓁,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是啊”谢蓁也笑,“托皇上的福。”
两人对话十分默契,对这一年的禁足只字不提,仿佛他们并没有分开一年似的,仿佛他今早还在她的牀上醒来。
大晋朝最有地位的两个人都笑了,其他人怎么敢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