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架势看在奶娘的眼里,就跟防贼似的,让她心里非常不爽。
她身为黄氏的奶娘,谁见了她,不得恭恭敬敬地称一声“妈妈”,哪像那个三省,都敢给她甩脸子。
她的语气霎时冷了下来,“惜姑娘找了老爷之后,就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太太担心得很,让爷过去。”
传完话,也不等他反应,扭头就走,回到了黄氏身边,“奶奶,太太的话都递到了,咱们回屋吧!”
杨慎还没答应去不去,杨惜还没从屋里出来,倘若她像个没事人一般,就这么回屋了,婆母会不会怨她?
“这样不妥吧……”
“爷见了惜姑娘,多半又没好脸色。到时候,太太难保要怪你办事不利。反正都讨不得好,奶奶何苦苦了自己,还不如早些回屋休息,由他们自个儿闹去!”
黄氏也是心累了,不想再参和进去了,叹了一声“罢了”。
对于她的离去,三省并不知情,此时的他已经进了书房,将奶娘的话向杨慎转述了一遍。
杨慎毫无反应,抓起了桌上的酒壶,只想给手中的空酒杯满上,扬起脖子一口灌下。
酒没有温过,触感冰凉,入喉之后却如一团燃烧的火。
烧胃,更烧心。
杨慎还想再续一杯,忽觉手中一空,杯子被三省夺了过去,“爷喝得够多了,凉酒伤身。”
杨慎觉得,三省跟了无羡一段日子,胆子养肥了,居然没大没小,敢教训起他来了。
也是,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规矩和束缚了,对身边的人也是宽厚得很,没什么主仆之分。和她在一起,总是叫人很放松,不会有什么负担。
三省没发觉杨慎走神了,继续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平日里,姑娘见了老爷连话都不敢说,这回真是受了刺激了,居然闯入了老爷的书房。听说,回来的时候哭得可委屈了,妆都哭花了,应该是挨了训。”
“那是她自找的!”
“爷真的要退了姑娘的亲事吗?姑娘是真心喜欢姜同知,才会将李姑娘视作情敌,做了出格的事。至于李姑娘吧,同姜同知未必像外人传得那样。两人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若真是郎有情、妾有意,早该定亲了。她就是觉得姑娘太烦,给姑娘点教训,等她气消了,这事也就揭过了,没必要为此断了姑娘的姻缘。”
“那你觉得,此事该如何解决?”
问他吗?
那么重要的事,爷居然问他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