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很正常。
除了肩膀之上,那个多出来的脑袋依旧,诡异得叫人毛骨悚然。
它还在!
一股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上,既非来自隆冬的酷寒,也非鬼物带来的幽冷,却叫人四肢冰凉。
那股气息是热的!
带着温度!
在他身后的是一个活物!
还带着一抹臭味,越闻越熟悉,就在几息之前他才闻到过,像是透着死亡的腐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恐惧瞬间袭遍全身,后背冒出了一层白毛汗。他捏紧了拳头,猝然之间再次转身。
本该是空着的位置,蓦地多出来一个庞然大物,形如犼,壮如狮。
是黑子!
无羡圈养的那条恶犬!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大叠肉干,正是无羡等人平日用来喂食黑子的,搁在了厨房的坛子里。在他来之前,顺了一大包,此刻全都扔给了黑子。
黑子低头嗅了嗅,确认是它熟悉的味道。口水从裂开的嘴角流出来,滴落在了肉干上。黑子也不嫌弃,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
来人试探性地挪了一步,黑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顾着吃它的肉干,咀嚼声回荡在寂静的马厩内,看似满足得很。
来人松了口气,注意力重新回到了那六辆马车上,来回地扫视了一圈,锁定了第四辆马车,走上前去,一把掀开了帷幕,足尖踏地,钻进了车厢。
只见里面堆满了三尺多长的箱子,全是素木的,没有雕刻过任何纹饰,也没上过漆,只做过一层防火处理。
他搬开了最外围的箱子,只见内层空荡荡的,明明能同时垒放三口木箱的位置,却只存放了小小的一只,与外层的拥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箱子的八个角,都用铜皮包裹着,尤为讲究,还安了一把精致的花旗锁。在一堆工艺简单的素木箱子中,无疑是相当特别的,必然是装了非常要紧的物件。
他掏出了怀中的火折子,放在嘴边吹了一口,将暗灭的火星重新吹亮。随即,拔下了头上的一根簪子。
簪子是常见的祥云纹,看着没什么稀奇的,若是剥去外层的鎏金就会发现,这是一支少见的铁簪,几乎无人会用来做头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