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栖霜悠悠起身,从一名药徒手中接过一方木案,上面正是当初先掌门传给虹现的掌门之印和银玉簪冠。
栖霜庄重地端跪在姚大花面前,齐案当胸,肃容恭敬道:“师伯,晶丹观上下恳请师伯继任掌门之位,一雪耻辱,振兴晶丹观!”
随后,姚大花身后的几百名药徒药童高举双手,又扑地一拜,齐齐高呼:“恳请师伯(祖)继任掌门之位!”
姚大花起身定了定神,声音嘶哑而浑浊:“栖霜,结界是我打破的,你师父也是我先弄伤的,我算是半个凶手,你,你们,不恨我吗?”
“恨……怎么可能不恨。”栖霜的眼睛倏地红了,目光复杂而热切:。
“可我们更恨那帮闯观的凶徒,掌门是他们杀的,悬元珠是他们抢的。
师伯,你是先掌门的入室弟子,是全观上下唯一有能力承袭这晶丹观掌门之位的人,你若不答应,晶丹观就真的完了。
师父临终前将晶丹观托付给你,只有你在,晶丹观才不会垮下去,这是师父的心愿,也是我们的心愿。
求师伯成全!”
栖霜言辞恳切地说出这番肺腑之言,并将木案高高举起,目光异常坚定。
“求师伯成全!”身后一众药徒高呼道。
姚大花抽泣了一下,却并没有落泪,她心情复杂地注视着木案上的两样东西好久好久,感觉它们就像有万钧重量一般,仅仅是摆在眼前,自己便已经喘不过气了。
这就是虹现一直以来所承担的吗?不,她所承担的远不止这些,她还背负着来自自己的谩骂和仇恨……
心念及此,姚大花心头蓦地涌过一汪苦水,她陡然拔出身后的蓝嵌剑,朝自己的大腿猛刺下去,惨白的白麻布顿时殷红一片。
“师伯!”
“师伯祖!”
栖霜及一众药徒药童们失声惊呼。
卓展他们也被姚大花的疯狂举动吓了一大跳。
姚大花强忍巨痛,目光如炬,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姚大花知道,这一剑,远远还不了我欠虹现的、欠晶丹观的,剩下的债,我会用一生去还。”
“师伯!师伯你答应了?”栖霜顿时面露喜色,连声询问着。
身后的药徒们也都纷纷交头接耳,暗自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