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那肯定是要先看一眼贡院的。
然而,在未开考之前,所有的贡院感觉都长得差不多,其具体表现为——大门紧闭。
想找客栈落脚的倒是简单,离贡院不远处就有一排的客栈,虽说是科举年,可这会儿也太早了,多半客房都是空着的。一行人又分开了去,只约定好寻了落脚处后,来客栈这边支会一声。
秦举人带着他的两个书僮,路谦则跟他表哥一起,开始沿着贡院附近的街巷慢慢走去,沿途看哪些墙上贴了“赁”字。
才走了半条街,路谦就快不行了。
这天太冷了,他如今很怀疑,自己到时候会不会冻死在贡院里。
“我有一个问题。”程表哥忽的一脸深沉的道,“咱们为什么非要自个儿去寻?就不能寻个牙行,让牙人帮咱们寻摸一个合适的吗?”
路谦差点儿吐血:“这是个好问题,哥你为什么不早说?”
程表哥挠了挠光脑门,嘿嘿笑着跑开了,临走前让他在附近寻个茶摊子等着,自己一会儿就回来。
路谦看了看四下,既是贡院附近,那断然少不了各色茶馆。茶摊也是有的,不过他才不会犯傻在这么冷的天,坐在外头吃冷风。
随意的寻了个看起来不怎么样的茶馆,路谦寻了个避风的座儿,叫了一壶最便宜的茶,喝下去一杯热茶后,这才感觉又重新活了回来。
好了,又回到最初的那个话题,就眼下这么个情况,他要怎样才能通过来年二月里的会试?
在到达京城之前,路谦以为祖宗才是他科举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如今才知道,再怎么叨叨叨个没完,都比不上可怕的北方寒冬。
他觉得他真的会凉,字面上的意思。
稍片刻后,他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儿。
咋这么安静呢?他祖宗呢?
没能立刻看到祖宗,路谦当下还有些慌,慌乱过后就是庆幸,他呀,如今已经翅膀硬了,祖宗跑了就跑了呗……
“我在你头顶。”
路谦一口血哽在嗓子眼里,冲着头顶翻了个大白眼。
这会子茶馆里人不多,他选的又是个偏僻的角落,点的还是最便宜的大叶子茶,连茶小二都懒得多看他一眼。他瞥了眼周围,压低声儿道:“祖宗您干什么呢?原先念念叨叨的,这会儿又忽的噤声了。”
“你看到前头那个茶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