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下,摇头晃脑长吟起来:“关关雉鸠,在河之洲”
虽然他的声音如珠玉落玉盘,宁迟迟还是差点被他酸掉了牙。她吃呀咧嘴,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他瞳孔一缩,识相闭上了嘴。
宁迟迟见他仍旧气气鼓鼓不服气,心里一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她凑上前用手指勾起他的下巴,笑眯眯地道:“采臣啊,你说你没事路过清风山做什么呢?这表明我们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不要跟命运抗争了啊,乖。”
书生神情愠怒,扭头逃脱她的魔抓,拔高声音抗议道:“我不叫采臣,请教我六顺。”
宁迟迟也不动怒,语重心长地道:“采臣啊,你看我身家丰厚,怎么能没有血脉来继承家业呢?唉,这样胡乱让你做我的王夫,似乎是不够妥当,倒让你受了委屈。
我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你告知我你家住在京城何处,我差人带着聘礼,去京城向你阿娘提亲,顺势一道将她接来,以后我给她养老送终。”
书生脸色苍白,眸子里水光浮动,抽噎道:“自己的独子委身于土匪,还是入赘,只怕我阿娘会一头撞死。”
他声音愈发凄惨,哀哀切切道:“阿娘啊,儿不孝啊”
宁迟迟笑意不变看着他,待他哭好之后,心疼不已拍着他的背,又拿着帕子要给他擦拭眼泪,哄着他道:“哎哟,你这一哭梨花带雨,简直哭得我的心都要碎了。唉,你这般美,我以后只怕要做个昏大王了啊。”
书生抢过她的帕子,将眼泪鼻涕全部擦拭在帕子上,手指绞着帕子,垂首咬着唇迟疑道:“你是自封的大王,听说那镇北王手握重兵,要是他打上山来,你们又岂能打得过他?说不定明儿就没了命。”
宁迟迟抓起他的手,摊开他手掌指着手心的掌纹,笑着道:“采臣啊,你看这条单纯的命运线,明明白白写着,你身是宁家人,死是宁家的死人。
元峋要是打上山来,那我们就只能一同做那苦命鸳鸯,你先去黄泉探路,我呢,试情形而定吧。”
书生怔怔望着她,片刻后又眼眶泛红,哭诉道:“大王啊,你好无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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