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弃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露出过这样阴沉的神色,看上去下一刻就要暴怒。
他调取了医院的监控,看到了燕也然离开的路径。
——以及毫无留恋离开的样子。
旁边的人大气不敢喘,只能等待江弃指挥。可江弃却一言不发看着监控视频,直到燕也然从画面的边缘消失不见。
燕也然的电话完全关机,联系不到人。很明显,他没打算和江弃商量,甚至连通知都没有。
他想走,于是就走了。
与十年前如出一辙。
这是江弃近年来,首次因为个人情绪,而推掉了所有工作,拒接任何人的电话。
他没有安排任何人搭手,自己驱车,从他所知道的地方找起。
一开始当然是直奔燕也然居住的那个老破小找人。
他敲门的时候,惊扰了隔壁,邻居大爷打开门就大喊:“别敲了别敲了,已经搬走啦!”
江弃敲到一半的手停了下来,无言看去。
大爷看见他,倒愣了一下,没头没尾地说:“咦?这次换人了?”
江弃只问:“请问他什么时候搬走的?”
“三天?五天?记不清了,反正早就搬了。”大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副不愿意掺和的样子,一边关门一边说,“搬了也好,省得大晚上吵得睡不着!”
啪的一声,隔壁的门关上。
江弃觉得自己的血液逆流,暴躁的情绪反反复复。
好像无论他怎么克制压抑,怎么假装不在意,也总会东西来打破,逼得他不得不去面对自己的愤怒。
他答应只要燕也然不想提,他就可以不问。做出这样的退让,可燕也然还是跑了。
跑去过一种江弃不知道的生活。
在这里没有找到人,江弃也没有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