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店小二的引领下,二人到了二层靠边角的一间包房门口。
“折公子,小的将潘公子和杨公子领来了!”到了门口,店小二微微躬着身子,向屋内说了一声,杨荣发现他在说话的时候,双腿还在不住的打着颤。
店小二的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条足以探出脑袋的缝,折惟信那张同样被打的如同猪头般的脑袋也随即探了出来。
一见门口站着的果然是潘惟吉和杨荣,他那双本就被肿起的肉挤的快没了的眼睛,更是笑的成了一条缝。
“二位快快进来!”折惟信拉开房门,朝着潘惟吉和杨荣拱了拱手,将二人引进了屋内。
站在门口,直到房门重又关上,店小二才拍了拍心口,长长的吁了口气,一脸如释重负的神情,转身朝楼下走去,交代后堂上菜去了。
包房不大,布局也算不得雅致,房内圆形的大饭桌上,已是上了几道凉菜。
临街的窗口打开着,街面上人群的熙闹声从窗口飘进了屋内,倒是给包房里带来了几分生趣。
“这里也不见有甚好酒。”仨人坐下后,折惟信弯下腰,从桌下提起一个酒坛,朝酒坛上拍了拍,对杨荣和潘惟吉说道:“问了掌柜半天,他才说出店内藏着几坛杏花村,在代州这地方想要弄上几坛杏花村,也着实不太容易,我便将他藏着的都给要了来,今日我兄弟仨人就好生喝个痛快!”
提着酒坛的折惟信,一边说话,脸上还得意的笑开了花。
折惟信肿起的脸上带着笑容,越发让杨荣感到好笑。
先前在楼下还和小二厮闹的潘惟吉,进了包房,反倒没了火气,见折惟信拿出一坛杏花村老酒,他舔了舔嘴唇,脸上也漾满了笑容说道:“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喝上这般好酒,可比军中那些淡的没了滋味的水酒好喝许多!”
“那是!”折惟信伸手将酒坛递给了潘惟吉,随后又从桌下拿出两坛,一坛给了杨荣,他则提着另一坛,把坛口的封泥拍了开来。
一边往面前的酒碗里倒酒,折惟信一边对二人说道:“这代州不晓得怎搞的,好酒也见不得多少,不像我们府州,契丹、党项还有大宋的美酒遍地都是,我在家中,可是经常与两个哥哥喝的大醉!”
折惟信和潘惟吉提起酒,脸上的笑容都要比先前灿烂了些,想着俩人也不过就是不到二十岁的年纪,竟是这般贪酒,杨荣就不免感到一阵唏嘘。
习武之人贪杯,难不成真的是个风气?
像俩人一样拍开酒坛上的封泥,杨荣一边倒着酒,一边心内感慨着。
其实他的这种想法多少有些有失偏颇,世间多有贪杯之人,不仅只是在武者之中。
折惟信和潘惟吉之所以好酒,多数原因是因为他们都是出身于将帅之家,自幼就随着父辈征战沙场。
刀光剑影中,谁能保得了明天还能不能活着?
既然生命都难说哪天就会消逝,为何不能在无事的时候好生喝上几碗,寻个醉生梦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