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门一关,杌子瞬间就满头惊汗了“各路神仙开恩……不带这么玩的……”
他不住口作揖求绕,是真的害怕。
要是在以前,耍横的时候他敢站在墙头上骂老天爷,就算打个雷一霹到底死了也便死了。尤其是受审瘸腿那段日子,生死对他来说更加无所谓,甚至几度欲寻短见自我了结。
可是如今大不相同了,他有奶奶有家,更有一日不见就茶饭不香的白露。他很想做一个负责任的人,最起码先找回张三疯也行啊……
因此,他现在特别不想死,特别不愿听到“恶有恶报”那句话,他想争取重新开始的机会。
不料就在他怛然惊慌之时,黑暗中突然响起一声断喝
“呔,小子还不跪下,你的阳寿到头了!”
那喝声回音荡荡,尖厉无比,真如雷霆一咤惊魂散愧,吓得杌子“啊吖!”一声“扑嗵”跪倒在地,战战兢兢体如筛糠了。
“哈哈哈哈,原来是个胆小鬼!”
就在这时忽然火光一闪墙上燃起一支火把,接着现出几道细长的身影来。
“吔!莫不是黑白无常……”
杌子诚惶诚恐惊骇万分,当他定睛细瞧时,发现竟然是五六个十几岁的半大少年,一个个灰眉土脸破衣烂衫,全是乞丐打扮。
“姥姥的……”待杌子看清了是人,这才长长出了口气放下心来,抹一把额上的冷汗边起身边骂“你们这些小屁贼,装神弄鬼会吓死人的!”
“呸,你一进拆迁区我就盯上你了,鬼鬼祟祟不往好地方钻,还跟踪我!说,你想干啥?”
一个十四五岁额前长了一片白癣的男孩指着他喝问,正是自己方才跟踪的小贼。
“呵!我鬼鬼祟祟?我倒要问问你,干嘛抄俺的老鼠调儿(黑话掏口袋)?”杌子冷声反问。
“吔,还是个同行?”小贼听了一怔,瞬尔仔细打量打量他,然后摇摇头喝道“是个生人!好哇,原来是来抢盘子蹭油水的!说,你在哪家挂注(入伙)?”
杌子闻言,不屑地嗤鼻一笑“原来你们大城市里也还这么老调,告诉你们,咱从不挂注,小爷单干!”
白癣小贼见他挺嚣张,气得咬牙蹙眉。
“小冬瓜少跟他啰嗦,不如活捉了直接献给七叔处置!”有人一旁怂恿。
“对,反正他正好是个瘸巴,让七叔把他另一条腿也敲折了扔天桥上去做肉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