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安脸红了,天知道他到这里来每个人都在夸他有多么可爱,但作为一个男生,还是一个刚成年的青春期男生,他潜意识里还是希望有人说他帅的。

    比如说他“帅呆了”就很好。

    他为霍林先生有意或者无意间的体贴而感动得不行。

    上午的时光是忙碌的,阮云安没有任何经验,但霍林先生又耐心又细致,他们终于在午饭前完成了任务。

    毕竟阮云安只是个“配合他演出”的小助手,需要他做的事情着实不多。

    下午的彩排也很顺利。

    除了一场小风波。

    报幕的主持人是个风风火火的女人,打扮得像个印度舞娘。在叠罗汉的演员们开始一层一层地往下撤时,她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后台:“小丑呢?他又没来?”

    这个熟悉的刺耳嗓音让阮云安想起来今天早上怨怼的叫喊。刚才在台上画着浓妆的女主持人的声音像含着浓稠的蜂蜜,千娇百媚,阮云安都没听出来。

    “他应该不来了吧。”魔术师一边脱掉身上的礼服一边淡淡地说:“他不是一向不愿意来参加彩排吗?直接接下一个节目吧。”

    怒气冲冲的女主持人又大声抱怨了几句,无非是节目顺序和时间点都乱了会怎么怎么麻烦之类的,然后转身走掉了。

    “他经常不来彩排吗?”阮云安问霍林先生。

    “不。”魔术师收拾好了东西,直起身:“准确来说,自打我进团,就见他彩排来过一次。”

    阮云安“哦”了一声,犹豫了一下,他又问:“大家,是不是都不是很喜欢他?”

    他的声音放得很低,带了点不确定。他觉得只有魔术师一个人和小丑交流时是用着正常的态度,提起他的口气也使平平淡淡的,不掺杂其他意思。

    霍林看了阮云安一眼,说:“那你觉得呢?”

    阮云安说:“我刚到这里,我不知道。”他停了一下,又开口:“但我觉得他应该不是坏人。”

    “为什么?”魔术师似笑非笑地反问:“大家都这么说。还是你看他可怜?”

    可怜?阮云安默默咀嚼着这个词。

    魔术师继续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并不可怜。只是没人理解他罢了。”

    “不,不是。”阮云安突然开口:“我没有觉得他可怜。我只是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好人的朋友当然也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