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空间，两个人贴得很近，外面如雨的枪声还在继续，从小门的缝隙里可以看得到战斗时子弹溅起的火花，费雨屈膝往身上人的腹间一顶，对方为了防止他不动，直接用另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膝盖。
“别动，他们进来了。”带着点安抚意味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借着微弱的光线轻轻抬头，费雨对上了一双仿佛正在夜里觅食的捕食者带着戒备的眼神。
听见扶迹的声音，费雨稍微找回了一点理智，外面还在枪林弹雨，他只能把声音调高了一点:“你先放开我。”
现在这种面对面几乎已经贴在一起的状态真的很容易让人抓狂。
扶迹却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放开费雨的手腕和膝盖:“空间太小了，起不来。”
这个本来只够一个人躺进来的小空间刚刚他在墙边找开关发现的，当时看见实验室门外的忽然有可疑的火光亮起来，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子弹就往实验室里飞，他想都没想，拽着费雨就往里面钻，成功避免了被子弹打成筛子的下场。
他又想起之前费雨说过的对人过敏且极度排斥肢体接触的事情，努力挪了挪的位置，从费雨身上起来，一边屈膝跪着支撑身体，两只手则撑在费雨肩膀两侧，和费雨拉开了一点距离:“这个样子会难受吗？”
费雨看着自己几乎整个人都被扶迹困在身下的状态，心说这个样子反而更让人难受，但是看见对方真的在努力和自己保持肢体距离，初衷又是为了救自己，忍不住心梗了一下，最后也没说什么。
唯一庆幸的一点就是他对扶迹的肢体接触没有太大的排斥反应，虽然很不适应现在这种诡异的状态，但是好歹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枪声持续了大概三分钟左右才结束，费雨躺在身下冰凉的金属材质的地面上，侧头的时候刚好能够看清外面的状况。
实验器材已经在持续的扫射之中化成了一堆碎片，灰尘散去以后，终于有人打着手电踩着满地的碎片进来了，从费雨这个角度看过去，只看得见进来的几个人都穿着黑色军靴。
“不是说实验室也被入侵了吗，一惊一乍的，这他妈哪里有丧尸？连丧尸的影子都没有！”一道暴躁的男声从门外传来，听得出来声音的主人气急败坏。
“监控拍到了里面电脑屏幕亮了，老板只说可能被入侵了，谁让你一来就这么暴力？”
“反正这个实验室最后也要被封锁的，毁了也好，省的下次来还浪费时间，”男人在外面走来走去，时不时踢一脚面前的障碍物，过了一会儿又在电脑的位置停了下来，“电脑早就已经毁了，怎么可能还会亮？是哪个傻逼眼神这么不好？”
男人还在自顾自暴躁，他的队友却忽然道:“你有没有想过进来的可能不一定是丧尸？”
费雨根据声音的方位判断，大概知道了另一个队友站的位置是在刚才他们进入实验室的方位，那边的门锁已经被费雨打开了，对方可能已经猜到了有人闯入。
“不知道是哪个没脑子的传出去的消息，说这个实验室里有血清，搞得那些人一被丧尸咬了就来旺旺塔找血清，拦都拦不住，”男人朝着队友走了过去，视线范围太小，费雨看不清他们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只隐约猜到对方应该是在弄锁，以防止外面的人进来，“要真有人进来，肯定见一个杀一个，我可不想被感染。”
为了避免被感染的风险，旺旺塔内部是不允许外人进来的，入侵的人员无论有没有人被感染全都会被杀死。
这是系统情报里没有提到的一点。
费雨忽然想到了乘直升机过来的那四个队友。
两人锁好了门，又在实验室里转了几圈，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后才打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