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比谁都懂,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沉默,诡异的沉默。
半晌,乔嘉南掀起眼皮,她撞进了贺庭温那双眼里,兀地轻笑出声,在此情此景下显得异常诡异,乔嘉南慢条斯理地放下杯子,落得轻声一声响:
“逃避的确解决不了问题,那么贺大少,你这么聪明,可以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解决我的问题吗?”
她抬眼那瞬的讽刺意味太浓,像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嵌入了贺庭温的眼里。
贺庭温一顿,微不可察地抿了抿唇:“我只是想告诉你,接受治疗,起码,可以缓解你的梦魇。”
最后那句,他说得很轻。
梦魇。
乔嘉南沉默。
她的失眠峰值在最近一个月已经达到了顶峰,最严重的一次,是在清晨四点,她在潮黑里沉默不语,而后一滴水都没喝,干咽地、一把吞下了半瓶褪黑素——夹杂着艾普唑仑。
说实话,干咽的感觉并不好受,起码乔嘉南在嘴里塞满苦味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是后悔的,就是想被堵住了气管,氧气不上不下,呛到犹如哮喘发作,但好在攫取空气时,肺倒是不痛。
那一瞬间的痛苦,后来地乔嘉南竟然隐约有些沉迷。
午夜,失眠,焦虑,吃药——而后在这样的渴求与激素的作用下,陷入无声的睡眠,最后,被梦魇惊醒。
白天背负在她身上解不了的死结,乔嘉南自己在死寂的黑夜里慢慢熬。
药好像救不了她。
乔嘉南无声地沉默。
可贺庭温却在这段沉默中,从乔嘉南眼里看到了无数思绪快速掠过后的交织。
情况好像比他想象中更严重了。
“……”贺庭温垂眸,却不自觉走近了两步,就这么看人,僵硬地,“抱歉。”
乔嘉南不语,反而重新拿起了水杯,慢慢地喝着。
“但是乔嘉南,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保护好你自己。”贺庭温抿唇,语气柔了几分,“在这个前提之下,才能提调查报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