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裴中书不是与您......”

    话落耳际桓儇手上动作一停,沉默良久。移目看向一旁的画屏,“本宫与他的关系从来没有你们想象那么简单。时候不早,回去歇着吧。”

    说完桓儇拾级而下,掀开一旁的帘幔往内殿而去。

    冬日夜长而白日短。长夜漫漫中,一道玄色人影立在暗处许久,直到殿中烛火俱歇。他才苦笑离去,耳边响彻云翎刚刚传给他的话。本宫与他的关系从来没有那么想象那么简单。是如此,也该如此。

    他的阿妩早就已经跳脱于外。这样很好,只要再狠一点,就无人能伤到她分毫。

    翌日一大早,桓儇携了一众人往落雪观而去。山中晨雾颇大,寒意和霜一块凝结在树上。裹在狐裘中的桓儇,神态慵懒地望了眼从群山中探出半首的朝阳。耳旁是白月和白洛的讨论声,二人在讨论这山中野花无人照料也能开得这般好看。

    “不必拘泥于世俗岂不是恣意而为?”武攸宁神色温和地道了句。

    “万物皆有灵性。长于俗世富贵的花亦有其韵味,而生于山野中的花灵秀却难驯。”伸手接到拂到眼前的落叶,桓儇唇梢挑起,“你们俩要真喜欢。等回长安以后,上林苑的花随便你们挑。还是不要祸害这些无辜的花儿了。”

    二人听了她的话,纷纷低下头。

    说话间落雪观已在眼前。桓儇负手而立,示意徐姑姑上前敲门。

    前来开门的年轻女冠子,好奇地探出首看着她们。清澈的眸子中充满了疑惑。

    “无量天尊。不知几位这么早来所为何事?”

    在得到桓儇默许后,徐姑姑取出腰牌亮明了身份。

    那女冠子看见腰牌上的字微愕。让开些许位置,迎了几人入内。

    观中环境清幽雅致,可是迎上来的观主反倒是一脸谄媚的模样,全无半点平日里所见修道者的仙风道骨。

    对此桓儇敛眸,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来人想要代替徐姑姑搀扶她的动作。

    这红尘碌碌,人皆有所执念,为财为权或为五斗米折腰,皆番种种他们的选择。毕竟人非圣贤,谁又能无情无欲呢?

    “小道不知大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躬身迎了桓儇落座,那观主眉眼中讨好意味难掩。

    “无妨。”桓儇扫了眼观中其他女冠子端来的茶水,微微勾唇,“本宫今天是来接昙华娘子回去的。顺便将这二人送来。”

    话止随行的禁军押了韦氏母女进来。看着二人进来,观主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