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发抖,抱紧兔子玩偶,惊惧地往后退,不想再听下去,想逃回自己房间,躲在被里死死捂住耳。但那对男女的话,每个字眼仍鞭笞脑海。

    白津遥靠住墙,脸色煞白,指甲嵌入肌肤刮出血痕。他真的不祥吗?明明只想徐意走开,不要在他眼前碍事,徐意从天台跳下去,明明只是想摆脱董泽俞的纠缠,却任由董泽俞走向死亡……

    太阳西沉。

    暮色洒落病房。徐意的睡颜在光线抚摸下安静又柔软。

    徐晴一边织围巾一边跟严沉说话。严沉的目光则久久落在徐意脸上。

    徐意不动弹,眼睛闭着,呈现一种绝对静止的状态。但不知为何,严沉总觉得徐意能听到他们说话。

    这种感觉最近越来越明显。

    “我有时真不明白,小加那孩子在想什么,”徐晴叹气,放下手里的织针,“以前觉得他天真开朗,现在天天和他生活在一块,反而不了解他了,有时他发起脾气,我还会害怕……”

    说到这里,徐晴笑笑:“真没用,一个大人,还会害怕孩子。”

    她没什么人能说话,傅博山对她很好,但忙于工作,经常不着家。傅加脾气很怪,令她难以招架。也就严沉每次过来,徐晴能感到真正的放松,像回到曾经在福利院照顾孩子的时光。

    风从窗外吹入,徐意的发丝撩动了一下。严沉伸手替徐意拢好,徐晴在旁边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他刚准备回答,手机来了电话。

    严沉看向手机,对徐晴说句抱歉,起身离开病房。

    他站在走廊尽头,接通来电。

    “你过来,你现在过来,”白津遥的语气急切又焦虑,“我想做爱。”

    严沉皱眉,冷声说:“我没空。”

    严沉冷淡拒绝,白津遥是听得出来的,即使不满也会碍于性子不再强求。但这一次,短暂的停顿后,白津遥妥协地问:“你在哪啊?”

    我在医院,徐意的医院。

    那股燥意又来了。严沉点燃一支烟,吸一口,眯起眸子缓缓吐出烟雾:“你想知道?”

    “我来找你,我来找你行了吧。我不要一个人待在家里……”

    突然地,严沉察觉了不对劲。白津遥方才不是动了性瘾、情欲难耐,而是情绪正陷入强烈沮丧之中。

    夹在手指间的烟无声燃烧,直到皮肤烫得一痛。严沉回神,眼神狠狠一暗,把没抽两口的烟在窗台捻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