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在引路丫鬟的指引下落座,和坐在上首的姚家大房点头示意。
她四处望了望,看见了不少熟面孔:“这来的人还挺全的。”
添妆宴是晒嫁妆,可来赴宴的人也不能空着手来,这来的人越多,最后出来的嫁妆就越体面。
“可不是么!”刘夫人摇了摇扇子,特别看不惯姚夫人这种招摇的举动:“哪家办添妆宴不是邀请亲近的人家便罢了。”
“你说……”
周夫人抿了口花茶润润嗓子,低声道:“按道理,她最应该邀请的是将军府的贺夫人,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个胆量。”
“就是她邀了,人家也不稀得来啊,”刘夫人也是对件事摸的一清二楚:“谁会给翘了自家姑娘姻缘的人添妆。”
“那可不一定,”周夫人摇了摇头,神神秘秘的开口:“贺夫人那可不是一般人。”
仿佛是为了佐证她的话,也有人问了姚夫人一句:“怎么不见将军府的贺夫人?”
“我前些日子就给姐姐下了帖子,”姚夫人拿帕子沾了沾眼睛,看似十分委屈的说道:“就是不知将军府为何一直没有回信,怕是姐姐不愿来罢了。”
“我不过是在京郊住了段日子,回来晚了些,险些误了给雨兰添妆的日子。”
贺夫人在引路丫鬟的带领下缓缓走进宴会,脸上带着端庄得体的笑:“只是那添妆的礼一早就送到姚府了,莫非妹妹没见到么?”
“你……你看看这事闹的,许是被传话的丫鬟耽误了,”姚夫人没想到贺夫人竟然真的来了,一时间有些失态的后退了一步才找到了自己的话:“姐姐百忙之中抽空来给雨兰添,我应该派人去接的。”
四周的声音俱都静了,不少命妇都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按耐住自己看好戏的心思,慢慢的坐直了身子。
“那你怎么沒派人呢?”贺夫人可不懂得客气为何物,轻轻巧巧一句怼了回去,笑着开口:“宛琼快过来给你妹妹道喜。”
慢了一步的贺宛琼这才从院门外转了进来,她穿着一条深碧的束腰长裙,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素白的玉簪绾起,冷淡而又黑白分明的眼眸扫了众人一眼,略微躬身行了个半礼:“见过姨母。”
她因为守孝通身没有半点艳色,可素淡才显得她肤白细腻腰肢不盈一握,上挑的长眉和不涂口脂依旧红润的唇色的与时下京中走一步都要喘上一喘瘦弱美人毫不相干,在白雪皑皑的冬季竟然鲜活明艳的像是一株含苞待放的海棠。
贺宛琼的表情越是冷漠,越是美的让人不敢直视。
一时间暗戳戳注意着这边的夫人小姐全都惊了。
“这贺家姑娘竟然如此出众。”
“是啊,我们和将军府走动的少,竟是从来不知贺家姑娘是这般好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