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寻衣目光如电,直射心思诡谲的龙羽,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刚刚说的那番话,可是蒙古大汗的意思?”
“怎么?”龙羽冷笑道,“难道你也想让我再说一遍?”
闻言,柳寻衣的眼皮微微一抖,冷厉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龙羽,头也不回地下令道“冯天霸,速去禀告公主,就说蒙古大汗背信弃义,擅自撕毁两国婚约,并且辱没我大宋国威。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等汉人宁为战场之魂,不做亡国之奴。下官柳寻衣斗胆向公主谏言,我们即刻打道回府,养精蓄锐,厉兵秣马,准备与蒙古大军决一死战!”
“遵命……”
“等等!”
未等同仇敌忾的冯天霸大步而去,苏禾赶忙出面圆场,他先将怒气冲冲的冯天霸拦下,然后朝面色铁青的柳寻衣拱手一拜,苦口婆心道“柳兄弟,此事关乎战和大计,亿兆百姓的生死存亡,非同小可,万万不可意气用事!”
“苏大哥,刚刚龙羽的话你也听到了。并非小弟一意孤行,也不是小弟不识抬举,故意让你为难,而是蒙古大汗欺人太甚,我等实在忍无可忍。”柳寻衣义正言辞,字字铿锵,“我们生是大宋之人,死是大宋之鬼,宁肯杀身殉国,也断不愿受此屈辱!”
“柳兄弟,你且听我一言……”
“苏大哥不必多言!事关大宋荣辱,国之体面,小弟宁死也不敢退让半步!”柳寻衣打断道,“既然龙羽是传蒙古大汗的诏令,我们又何必留在这里自取其辱?苏大哥,恕小弟直言不讳,眼下你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放我们南归,也算蒙古尚知一丝廉耻。要么一不做、二不休,将我们几人杀了灭口。想让我们含羞忍辱,息事宁人,万万不可能!”
“不不不!”苏禾连忙摆手,“柳兄弟稍安勿躁,此事一定有误会。”
“苏大哥……”
“大汗行事固然霸道,但绝不会无事生非,更不会故意找茬。苏某敢以性命担保,大汗虽不能面见你们,但原因绝非龙羽说的那般无礼,定是他断章取义,信口雌黄。”
“这……”
“龙羽!”未等柳寻衣应答,苏禾蓦然转身,一双满含怒火的虎目死死凝视着态度轻浮的龙羽,质问道,“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刚刚那番话……真是大汗的诏令吗?”
“这……”一提起“大汗”,纵使龙羽心怀叵测,此刻也不敢假传圣旨,于是眼珠一转,顾左右而言他,“大汗确实不想见他们,只让他们去王爷的行营……”
“我问的不是这些!”苏禾沉声喝断,“大汗是不是亲口说过,大宋不配与我们缔交,只配做我们的附庸之邦?”
“这……”龙羽眉头一皱,愈发含糊其辞,“虽未明言,但大汗的意思……”
“胡闹!”苏禾怒斥道,“事关蒙宋和亲,战和大计,岂容你凭空臆想,胡乱捏造?”
“我……”
“龙羽,如果因为你的胡言乱语,令大汗蒙羞,令王爷失去王妃,从而破坏两国修睦,甚至引起战端,你就算死一万次也不够赔罪!”
苏禾罕见动怒,而且是对一向与自己明争暗斗的龙羽,如此不避讳地劈头盖脸一通训斥,一是出于对龙羽“假传圣旨”的愤怒,二是出于对柳寻衣等人“恼羞成怒”的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