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河公主是杜夜阑的母亲,这件事听上去除了他失心疯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可当杜夜阑带着我走进那竹林居所之中,我却又觉得他不可能是失心疯,这屋中处处是一家三口生活过的痕迹。
屋子朴素,然而我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茶杯,都会错愕。
手中杯子乃是绝佳的绿翡翠做的,而且不单单是一个杯子,是一整套翡翠茶具。
书架上放置的书不多,却全是孤本,其中有几本兵法还是当年司徒景湛他们苦苦寻找的。
那屋子的正中是一张空桌,桌子上是一卷一个人的背影画像,那画像的下方,是灵位。
可上面却什么都没写。
“这是谁?你——父亲?”
那画像上虽然只有一个背影,却明显是个男人的背影。
肯定不会是灵河公主的。
杜夜阑点点头,上香,拉过我的手走到灵位近前,说到:“这是我父亲的灵位,他在我五岁的时候便去世了,是我的师父带大我的。”
杜昭的师父,是徐太傅?
“如果你的母亲真的是灵河公主,难道你的父亲是——当年的六皇子?但是听闻当年徐太傅和六皇子并无什么交集,徐太傅一直都是支持太子,也就是当今陛下的。”
杜昭仰头望着那卷画,眸色怅然,缓缓道:“徐太傅是我的第二位师父,真正教我学识,养大我的是早已经归隐的杨九通。他曾经是我母亲的老师,与我的父亲则是忘年交的棋友。”
杨九通这名字听着着实耳熟,可我一时半刻竟然想不出来,直到我瞥见屋中几案上放着的棋盘,羊脂玉棋盘,棋盘边缘刻着丛丛青竹。
我突然想起,当年随着司徒景湛进宫,曾经在宫中见过这种棋盘。
不过那方棋盘乃是黄玉做的,棋盘周边也是刻着丛丛青竹。
我走近棋盘,伸手摸到棋盘边缘,指尖在棋盘角落下方摸到了一个突出的琮字。
与当年我在宫中见过的那个棋盘一样。
“我当年在北周宫中,曾见过一个黄玉棋盘,那棋盘边缘也很特别的刻着青竹,与这个相似。而且,那棋盘底部,也有一个琮字。”
我说完回头看向杜夜阑,却见他满眼错愕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