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一个身穿羊裘大衣的黑壮汉子从一侧土丘后冒出头来,没好气的朝着二人喊道“介是血山管辖的地域,恁们两个干慑嘛?”口音古怪,不过勉强能听懂。
无名不动声色的挡到了绮卉身前,免得这位过分紧张的姑奶奶干出什么过激的事来。拱手行礼道“我们是血山的旧友,前来拜访晁山主的。”
黑壮汉子虽穿着翻毛皮裘,
却有半个膀子露在外面。遥遥向北指了个方向道“往那一直走就是咧。恁俩白整那些个动静,都吓到额的羊咧。”
无名连忙点头哈腰的道歉。
裘衣汉子没再追究,摆了摆手,转身嘀嘀咕咕的自顾自走了。
无名与绮卉相视一眼,这位大哥的心可真够大的了。
然而再走出数十里,他们就知道原因了。
那名放羊的汉子不是心大,而是习以为常了。
每走出一段距离就能看到有血山弟子毫不留手的捉对厮杀,术法和法宝漫天飞舞,“隆隆”声响个不停。对于足旁观的二人视若无睹。
而且最让无名和绮卉无法理解的是这些前一刻还如同仇人般厮杀的血山弟子,后一刻就能变成勾肩搭背吃肉喝酒的好兄弟。酒足饭饱之后再继续红着眼厮杀。
更奇怪的是血山弟子不像平常宗门子弟那般爱摆架子,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若是惊扰到了牧民的牛羊,连妇人都能指着鼻子训斥一番。被训斥后他们也不恼,道完歉后换个地方再接着打。
绮卉渐渐放下心来,收起了符,对无名道“这除了礼数和咱们大相径庭外,好像也没有传闻的那么可怕。”
无名耸了耸肩,不置可否道“多了解一些再说这些吧。有时被认定为邪教并不是因为他们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来,有可能是大家接受不了血山的处事风格,也有可能是来自心底里的惧怕。只要不被大多数人所接受,就难免被扣上个邪道的帽子。”
“小友倒是说了句公道话”一个略显尖锐声音突兀的在无名身边响起,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绮卉两手一抖,已是握住符,厉声道“是谁?鬼鬼祟祟的,出来!”
那声音不屑道“谁鬼鬼祟祟了?我都光明正大的在这一千多年了。”
无名见路边倒着一尊石雕。蹲下来用手戳了戳,发现确实是石头的,试探着问道“是你在说话?”
声音确实是从石雕中传出来的“废话,难道你见这周围还有别的人……石雕吗?”
绮卉没有收起符,满脸谨慎的问道“你怎么会说话?器物成妖?”
石雕的声音有些无奈,问道“能不能劳烦小友先把我给扶起来?自从被那调皮丫头给一脚踹倒,我都在这躺了一百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