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自己尤为熟悉,却数年未曾真正见到的人。
殷明壑居高临下,表情复杂地看着跪倒在地上的姑娘满脸泪痕,看向他的眸子里百感交集。
殷乐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她突然有很多话想说,但抱着宋玉,她又觉得无论说什么都不合时宜。
最终,她喊:“父亲。”
“你还认我?”殷明壑的言语中带着哽咽。他看着自己的女儿,不明白他的掌上明珠为何变成了这样。
他心里的女儿,应当穿着华贵的罗衫,身披袖?,头戴紫金发钗,在定国侯府做一名衣食无忧的千金大小姐,想如何,就如何。最终觅得良人,痛痛快快,毫无牵挂地活一辈子。
而非现在这样,身穿朴素的男装,跪倒在雨中,脸上全是泪水,泥水混着敷在脸上的暗粉流下。怀里抱着个野男人,狼狈不堪。
“父亲。”殷乐向殷明壑叩头,“若是想惩罚女儿,能否先容许女儿先送夫子回家。夫子回了保护女儿身受重伤,若是不早些寻人医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唯有坚决叛逆父亲这点,从小到大都被贯彻得很彻底。
殷明壑的目光落在了宋玉脸上,与殷乐肖像的眉毛狠狠皱起,心里五味杂陈。
“你用我的马车吧。”最终,他让了步。
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眼前这个人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无论他是拐了自己的女儿还是做了什么,他女儿好歹对此人有意。
既然如此,这个人就死不得。
殷明壑看殷乐一个人搬不动宋玉,干脆又派了几个下人,七手八脚把宋玉扔上车。殷乐更是说一不二的性格,殷明壑刚要指挥车夫,就见殷乐爬上马车,当场驱动了马。
殷明壑:这御马术,估计是和铺红那死丫头学的。
算了,反手宋玉殷乐的住处不是什么秘密,自己待会过去就成。
到时那个通知自己,说殷乐就是殷瑾瑜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殷乐赶着马,风驰电掣地行进。等柳安被突然告知这个消息,由即墨拽着来到房间,只能看见殷乐满头大汗地守着宋玉。
宋玉的衣服,殷乐已经帮他换好了。此刻,她毫无形象地拿着湿布,不断地擦拭着宋玉额头沁出的汗珠。
柳安上前一把脉,心里就跟明镜似的:“果然,本来就快要顶不住了,他还动用内力。”
“三盛昙,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