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她看账看到四更天,直到喜儿困得直点头,才收了账本,洗漱就寝。
“喜儿,明天陪我去几间铺子看看吧。”
喜儿有些意外,“谢老夫人不是不许我们出府?”
谢老夫人总以清贵人家女子不宜抛头露面为由拘着她们,小姐已经好久没出过门了。
“管她呢。”贾欣馨一脸无所谓地打了个哈欠,“明儿谁传话也别叫我起,我要睡到自然醒。”
喜儿痛快地答应了。
她觉得她家小姐好像有哪里跟以前不一样了,却又觉得这种变化挺好的。
贾欣馨一觉睡到正午,谢老夫人那边果然派人来请过。
“平儿来了一次,我叫她不必再来,您醒了自会过去。”喜儿端来洗脸水,一边服侍小姐梳妆一边邀功。
“那边就这么算了?没再来传?”贾欣馨问。
“平儿是咱们府里带过来的,自然要听咱们的,老夫人还能自己过来叫人不成?”喜儿抿着小嘴笑得快意,“平儿机灵着呢,估计这会儿回完话找地方躲清闲去了。”
贾欣馨慢悠悠梳好妆选好衣裳,又美美用了早饭,叫喜儿夹着账本,气定神闲出了门。
她刚走进陈老夫人院子,就听见里面传来老妇威严的话声。
“我看她平日也是个听话懂事的,竟然当着客人这么下我脸面,三催四请都不肯过来,可见没把我这老骨头放在眼里,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回老家去,免得在这儿碍了人家的眼。”
紧接着一道清悦的女声柔声安慰,“姨妈快悄悄气,昨日表哥才跟姐姐说了迎我进门的事,她闹些脾气也是情理之中,也许再等一会儿就来了呢。”
“她还有脸闹脾气?当初明明是她仗着家势抢了你的姻缘,我谢家长媳本就该是你……”谢老夫人满是心疼。
平儿那小丫头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拉拉贾欣馨袖角,“正气着呢,小姐进门当心些。”
贾欣馨笑问:“还有谁在里面?”
平儿又向院子里一盆牡丹抬抬下巴,用口型说:“薛,表,妹。”
谢老夫人素爱牡丹,觉得牡丹富贵,最衬得起他百年世家,只是他家院子太小,摆得满满当当也没什么名贵品种。
这盆牡丹却是渐变的蓝色花朵,与院子里那些格外不同,想来是薛小姐为了投其所好,送来给未来婆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