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周文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他欲言又止,孟盛夏抢在他开口之前说到:“钱对我来说不是问题,”他抚摸牧周文的脸颊,轻声阻止了牧周文还未出口的婉拒,“这是我能做到的事。”
“……”
“你不用想着还不还,叔叔阿姨好才是最重要的。”
“我……谢谢,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牧周文深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让自己的话勉强完整地表达出来,“你有什么希望我做的事,我会学的。”
孟盛夏将额头抵上牧周文的,这样亲昵的动作让他倍感安心:“不用。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吧,学校医院不都很忙么。”孟盛夏明白牧周文的意思,他从前也觉得性不过是各取所需的一回事——归根结底,他在作为一个Alpha的身份认知当中长大,没有谁在他成长的道路上告诉过所谓的爱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罔论其它的事项。然而现在他却觉得那些再多的愉悦,也不及他们这样的依偎能够带给他持久的幸福感,“我只是……想见你。”他合上眼小声说到。
他的立场本不适合说这样的话,可是当情绪平复,他心里生出的邪念,又会被和牧周文之间存在隔阂的痛苦感冲淡。这段时间以来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难免生出诸多烦恼: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就好了,如果他早一些坦白就好了……如果他们之间的相识,并非基于那样的前提就好了。
可是希望毕竟只是希望,醒来他的身边没有牧周文,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像个在人世漫无目的游荡的幽魂。
孟盛夏感到一种潮意濡湿了他的脸,他立马睁开眼睛,瞧见牧周文的眼泪缓缓从眼眶里淌出来。
牧周文流泪的时候总是沉默而矜持,看上去甚至有种娴静的美感,可他一哭,孟盛夏就觉得自己的心都揪起来了:“你,你怎么又哭了?”孟盛夏连忙抬手去擦牧周文的眼泪,却见对方闭上了眼睛,一句话都没说,“别哭了,对你的眼睛不好……”
孟盛夏见不得牧周文这样。牧周文是个外人看来不动声色的人,只有靠近他,才能从眼睛里窥见几分他的心。一个平日里有什么困难都从不抱怨的人,竟然在他面前泪流不止,这让他又急又忧:“文文——”
他情急之下这么喊到,牧周文终于睁开眼,怔怔地望了他一眼。这么一眼,瞧得孟盛夏感觉呼吸一滞。他没能说些什么,就感到自己的唇上落下了一个轻盈的热度。
牧周文竟然主动吻了他。孟盛夏又震惊又困惑,他不敢迎合牧周文的举动,只能僵在那儿,静静等待牧周文的下一步行动。
“我下周有比赛,”牧周文委婉地请求到,“可不可以,之后再……我可以先——”
“什么比赛?”孟盛夏打断到,他刻意忽视了牧周文的话语带来的心痛感,故作平静地询问,“篮球吗?”
牧周文点点头,没有做更多的解释。
“周几?”
“下周五。”
“几点钟?”
“四点开始。”牧周文回复到,可脸色微微一变。
“我来接你去吃饭吧。”
“不知道会打多久,”牧周文含糊地说到,“也许会很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