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灼热得难受，皮肤仿佛要烧起来了。
乔凌薇一睁眼，头顶的吊扇呼啦啦地转着，空气中传来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室内湿热，乔凌薇一摸额头，摸下一把汗水。
身上发软，乔凌薇吃力地坐起来一看，自己正躺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长椅是木条拼接的，陈旧笨重，油漆斑驳。
她看了一眼四周，医院里淡绿色调的装修带着说不出来的熟悉和陌生感，充满了年代感。
仿佛是很久之前的记忆了……
“大姐，你醒了！”
乔凌薇顺着声音看过去，这一看她就愣了神。
眼前向她跑来的三个孩子，分明是几十年前的乔凌云、乔凌霄和乔凌芳。
不久前，她还跟早已成年的弟弟妹妹们大吵一架，这才在回家的路上出了交通事故。
司机一踩油门逃逸了，而她就这么在大雪飘落的冬夜孤独死去。
10岁左右模样的乔凌芳哭哭啼啼地扑进还微微怔神的乔凌薇怀里。
“大姐，爸爸的朋友来看他了。”站在面前的二弟乔凌云红着眼说。
乔凌薇愣了，爸爸去世那天，乔凌云就是这样站在她面前，红着眼，像看着全部依靠一样仰着头看着她。
不久前，都已经到达了不惑之年的三兄妹还站在了同一阵线，对她表现出不耐烦。
乔凌薇想不通，三个孩子是怎么会从对她无比依赖到最终觉得她无法沟通。
乔凌薇百味陈杂，她干巴巴地说，“我知道了。”
刚说出口，她又吓了一跳，这个声音尽管沙哑，但是年轻，音色清脆。
她走马灯回到了爸爸去世的那一天？
乔凌薇顾不得多想，她从长椅上起来，领着弟弟妹妹们去了太平间——夏天扛不住热度，医生宣布了死亡的结论，乔卫国的遗体很快就被送进了阴冷的太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