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的丫鬟张姨娘不清楚,但见春红这般自如谦逊却也不卑不亢的作态,心里淡淡的倾羡着。她闻言便道:“你问琢玉的话,她刚刚离开。”
“铺子开张的事我也不清楚,她也未同我说过,你可等她回来再来问讯。”
春红没想会这么巧,正好与人错过。她思量了一番,然后道:“不知您和谢公子是什么关系。观您语态,似是谢二公子的至亲?”
张姨娘温婉的面容豁然笑开颜,她言语中有着淡淡的欢悦,“琢玉是我的儿子,我是她姨娘。”
“原来是这样,难怪您看起来与谢公子有几分相似。”春红恭维了张姨娘一句。
她接着说:“不知您可否告知谢公子归来的时间。若是早归,我可否到府中等候?这事我家小姐差我过来也是因她对此上了心,想着早日准备贺礼为好。”
若是旁人听了,定是要好一阵瞎想自己儿子与邱家姑娘有什么暧昧,怎么人姑娘这么上心一件小事。但张姨娘不同,她不仅单纯,而且压根没往那方向想。
她犹豫了一晃,说出实情:“琢玉这次去的是隔壁的林城,今后半月内恐怕都不会回来。”
“要叫你家小姐好等了。”
她看春红脸色一变再变,知她心里震惊。
出于好心,她安慰春红道:“这也不妨事,不过是开张的日子这些小事。等她回来我让她去邱府告知便可。切莫叫邱小姐等急了。”
春红得了谢琢玉远处办事,半月也不见得能回来的消息,心里忧心忡忡。她匆忙与张姨娘告辞,便急着回府了。
张姨娘看她远去,不甚在意,踏进门槛里合上大门,便循着小路往自己院子走去。
和风送末寒,春已到了。
时过两日,谢琢玉用尽了盘缠,她捂着手里最后的一个糙饼,背上发冷的往住店走去。
如今身无两个铜板,住店的银钱也到了搬走的日子。但她仍是未寻到一位叫老程牙的人,牙门子那边也没人知晓,消息常得不到回应。
谢琢玉没成想这林城物价竟比宣城贵这么多,害她盘缠不够,她决心今晚就回去。这样想着,她到了住店,寻了个靠窗的旮旯角坐着。
店小二也不来招呼她,只因早知这穿的单薄的少年光住店不吃饭,每天就捧着个大饼在那儿啃,也不知道在看外面的街景,还是发呆。
谢琢玉嚼着手里油乎乎的糙饼,目光放空注视着外面热闹的人群。
她表面上平静,实则在心里骂咧这大饼难吃,不知道什么的筛壳也给揉在一起炕大饼,吃得她牙根硌得慌。
忽然间,窗外传来行人说话的几声议论,吸引了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