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初当然了解江世嵩,江世嵩是江家唯一一个心细如发,颇有头脑的人,上一世爹娘出事,便是拜他所赐。
她当然不会傻到在契书上动文章,她送的大礼,等江世嵩想明白,便一切都晚了。
江世嵩入了局,她便会慢慢将网收紧,直到江世嵩挣脱无门,仕途无望。
李幼初昨夜,已将局势分析明白了。
眼下,除了她必须快些动手,把江家了结,脱离虎口之外,还有锦书的婚事。
长安侯府出了这档子事,正是外忧内乱的时候,此时,若沈家上门退亲,他们还真不一定有强行逼迫沈家的借口。
前有外室怀孕,后有许秋宁的名声被毁,或许,锦书真能借着这两件事无痛退亲,也不会对沈家造成任何负面影响。
想到这,李幼初便让人搬过小书案,提笔写了一封信,吩咐水墨亲自送去沈府。
水墨拿着信问,“姑娘,沈大姑娘此时退亲会不会有人说沈府闲话,长安侯府好的时候,他们不退亲,出了事反倒退亲。”
李幼初敲她一记脑瓜崩,佯嗔道,“长安侯府什么时候好过?这样的亲事给你,你要不要?”
水墨连连摇头,腮帮子都甩出虚影儿了,她可没这样的好福气。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光想着全了长安侯府和沈家名声,阿书难为的是她自己,长安侯府那样的地狱,此时不退,更待何时?而且,此时阿书退亲,成功几率最大。还有,到时阿书与许见川退了亲,长安侯必定会将这怒气,加倍转移到陈流芳和齐怜容身上。”
水墨点头,如花却愣了,抬起头来看看李幼初,眼神里满是清澈的愚蠢,嘴角还挂着一根面条。
“沈家退亲,长安侯为何要对陈流芳和齐怜容发怒?”
李幼初朝水墨使个眼色,水墨终于有地方显摆自己的小聪明了,立巴挺起胸膛,脆生生道,“沈家是因为许秋宁的名声毁了才退亲的呀,许秋宁的名声是陈流芳和齐怜容毁的呀!”
如花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吸溜一下,把面条吸进嘴里咽下,然后道,“几日不见,姑娘好像更腹黑了,嘿嘿,不过我喜欢。”
屋内众人:......啊哈哈哈哈。
此时,吴嬷嬷来了闲月阁。
丹青听小丫头汇报完了之后,皱着眉头道,“福寿堂的吴婆子在门外,看着来者不善,姑娘要请她进来吗?”
李幼初琢磨着,她来,必定是那老虔婆身子好了,有空找她麻烦了。想来,若不是为着陈流芳的事,便是为着江世嵩的事。
她不愿应付,但此时她刚赚了银子,心中正高兴,便道,“请她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