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云南侍卫暴跳如雷，纷纷骂道：“你这嘴比茅厕里的石头还臭硬，撒泡尿瞧瞧你自己什么德行！”
荣世祯一脚踏住邹主将的胸口，把他胸前肋骨踩断了几根，他痛得说不出话来，哇的喷出一大口血来，染得荣世祯的靴子上鲜血淋漓。
荣世祯叱道：“你们自以为正义之师，其实被人骗得团团转，我看你只觉得可怜。”
莫副将在旁忍泪求道：“荣王爷，我们俩丢了茂阳，罪无可恕，天地间已无立身之所，求你给我们一个痛快罢！我是辽东松岳府世家子弟，邹大人是寒门行伍出身，我们就死也不想死在元氏贼军手里。”
荣世祯从邹主将胸口撤下足尖，反身摆了摆手。几个云南侍卫就将邹莫二将拖了出去，那邹主将口齿不清，兀自含含糊糊一路骂道：“碧霄城防强过茂阳百倍还不止，你们说什么也打不下碧霄城。朝廷援军不日就到，把你们杀个片甲不留！我们先行一步，在黄泉路上下等着你们——”接着帐外砰砰两声闷响，骂声顿止，血溅声急。众云南侍卫将两颗血淋淋的人头送入帐中。
元枫漪吩咐道：“把头缝回尸身上，弄到茂阳城门上吊着，脖子里挂上条幅，写明他两人身份军职。”他部下接过两颗人头，自行出去办理。
荣世祯胸口起伏不停，一言不发在原位坐下。
元枫漪说道：“你们都出去。”
火狮子部下鱼贯而出，云南侍卫将领看向荣世祯，荣世祯不做声，云南人便也走出了大帐。
元枫漪向荣世祯脸上看了一眼，接着说道：“茂阳已破，我们得集中全力对付碧霄城。碧霄城主将叫甘腾蛟，副将叫厉肇。这两人追随萧在雍多年，用兵极是老练。我也曾吃过亏。他们得到茂阳城破的消息，必会加紧防卫，并向别处求援。我们得速速赶去攻城。”
荣世祯点点头，说道：“以我的意思。即令关中别处发兵支援，我们也不必拦阻，索性把援兵放入城中，叫他们坐吃山空，一起……一起围死……”他说话条理分明，可是语声渐渐转低，忽而以手扶住额头，声音哽住难言。
元枫漪一怔，起身走到荣世祯面前蹲下，问道：“荣世祯，你怎么了？”
荣世祯不语，一只手挡住了双目。
元枫漪却分明瞧见他脸颊滚下泪来，顿了顿，说道：“人家那样说你和萧在雍的事儿，你是不是心里难过了？从前朝廷骂我跟我哥哥，骂得那样难听，我们从不放在心上，不然都要一头撞死了。”
荣世祯摇摇头，元枫漪说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荣世祯不语，片刻将手放了下来，脸上已恢复沉静，说道：“你把地图拿出来，我们好好参详兵路。”
元枫漪捏了捏他的膝头，说道：“好。”
大盛军及平南王军在茂阳整顿两日，便向碧霄城进发。碧霄城中甘厉二将得到消息，下令将城外民居、农田、树林付之一炬，清野坚壁以待。荣元大军赶到碧霄城外，只见得赤土百里，茎草都无。
荣世祯前番为元枫漪俘至碧霄，曾见得春景芳菲，军民相安，与今日相比，真是霄壤之别。
荣元大军还未及扎营，甘厉二将便带军出城挑战。元枫漪调大盛军精锐迎战，荣世祯则派战象骑兵冲锋，将裕朝军阵冲击得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甘厉二将抵挡不住，只得鸣鼓回城。荣元大军便即扎下营地，以自行运来的木材搭建寨栅，装备攻城器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