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口抛出一个奇思妙想:“在对战途中若能随时交换双手附加的秘文,就可以出其不意,若能更快,是不是就能做到在速击接敌后立刻转为重击,打得又快又有力道?”
长孙正青被他带的还真开始思索,他以长孙家的秘文武艺为傲,它虽然常被人说是辅助武艺,但其实能产生千般变化,应对许多情况,只不过每一种不同的秘文都有特有的绘制样式,每次更替重绘都要时间,他以为这就是自家武艺固定的短处,所以才练习了在身上同时施加多重秘文,通过增加秘文来增加应对的手段,又或是努力缩短秘文绘制时间,他还真没想过单屿刀说的这种……
……维持住秘文样式的同时让它在体内流转起来而移到身体的其他部位?长孙正青渐渐觉得自己的思路开阔起来,声音里带上了些兴奋:“你是说,不要局限于怎么改变秘文本身上,而是去改变秘文应用的部位?”
他难耐起来,那是一种久违的仿佛在武学上有所顿悟的兴奋,赞叹道:“这个主意好!若是真能做到……不,确实值得一试,只要先试着把秘文的引线改动……”
他忍不住拍了下大腿,好似又回到了一年前和志同道合的亲友论武的时候,若是能改善秘文的弱点,那不光他自己,整个长孙家,整个长孙武艺都能更进一层,长孙正青神情激动,直接打开了话匣子,又要拉着单屿刀仔细说道一番可行性:“秘文不能脱离施加的容器,但是你说得对,人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容器,我们不是要把秘文剥离下来再重新绘制,而是直接让秘文在表面流动……可行,可行!这么说来我还有个想法,你听听,除了双手我们还可以……”
他竟突然变回过去那个武痴了。
单屿刀听得很用心,又时不时冒出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他俩一个在对方皱眉思索时出主意,一个凭自己扎实的知识判断想法的可行性,一唱一和的说了老半天,长孙正青说的有点口渴,单屿刀立刻推了推碗:“吃面,吃面。”
“哦,对,确实饿了。”长孙正青点点头,像是全然想起了怎么与人相处,熟练的扒拉筷子吃了几口,面混着汤进了肚子,当真是好吃,他感慨道:“这面真有意思,看着细乎乎的挺软,吃进嘴里还挺有嚼劲。”
“对吧。”单屿刀开心起来,全然接受赞美,心想果然饭还是要在放松的时候吃,心里揣着事,好吃的东西也要变得索然无味了。他们聊了许久,期间面馆还真走运的来了俩客人,单屿刀在灶台和案板前转,长孙正青跟着他转,最后单屿刀干脆让他去帮忙洗菜。
长孙正青其实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但还是拖到了面馆要关门,他最后把洗好的餐盘放回原位时有点恍惚,又觉得现在在梦里,又好似过去的一年才是梦境。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回去复命,他失败了,应该是要恐惧的,可现在又觉得轻飘飘的,明明依旧不知道能到哪去,却平白生出了些畅快之感。
长孙正青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问道:“你,把我按到地上的时候……是不是发现了?”
虽然单屿刀现在表现得很随和,但他当时的样子好像还刻在自己脑子深处,他竭力不去回想当时的状况,似乎光是想想就要当着单屿刀的面泄出来。
“啊,”单屿刀有点不好意思道:“你当时离菜筐有点近,还是希望你能忍一下。”
重点是这里吗?长孙正青迷茫起来。他打量着单屿刀的脸色,依旧什么也没看出来。
“我在长孙家排行老二,以前总是被说痴迷武学,不管家事。我本是想留在家里帮衬我大哥,后来,后来我父兄劝我为家族大局考虑,我就去了景家。”他没头没尾的开口:“我白天,算是景雨澜的侍卫,晚上是……他的私奴。”
他又卡壳了。他要说什么呢?我只是奉命行事?我是无辜的?我有苦衷?我只是一时行错,未曾想竟一错再错?
“哦。”单屿刀点点头:“我是单家第十七代继承人。”
……他居然把自己的话当成是在自我介绍。
“哦,哦......这样啊。”长孙正青生硬的应和着,他应该先思考“他真的是在以为我刚在自我介绍吗”还是“都聊了这么久了居然现在来个互相介绍吗”......
“我撒了谎。”思考无解,他干脆又自顾自的把话题转了回来,“景雨澜问我们那场比试,我说我等你等了很久,你一直没来,所以才算我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