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苏培盛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左右男女就是那么点子事儿,这恼来恼去的……莫不是情趣?

    慈宁宫里除了陈嬷嬷,其实还有粘杆处的人,真要把人弄出来,费事些也不是不能行。

    但苏培盛怕往后这位祖宗登了高,真得罪狠了,他这大总管的位子有的是人想抢,没敢太强硬。

    胤禛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一来一回过去了些时候,明日早朝事儿也不少,他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青玉阁。

    他气得笑出来,“自己滚出去领罚。”

    等苏培盛出去后,胤禛没再动点心,就着一盘子鸾凤和鸣继续喝酒,面上怒色反倒收敛起来。

    那场地震之前,虽然偶尔也会有野望,到底太子还在,他没想过自己能有今日。

    养母早逝,生母冷淡,皇父无视,他连郡王位子都是自己殚精竭虑,实打实认真办差挣出来的,谁也没给过他助力。

    一朝登基,皇权在握,以往所不敢想的都唾手可得,真真做梦一样。

    整个天下往后都会照他的心意来运转,曾被太子和兄弟们压着的抱负都会一步步实现,胤禛不是不得意的。

    但太上皇还在,他仍旧如做郡王时一样压着性子。

    得意和愤怒一样,需要调和,否则容易出岔子。

    他这才选了青玉阁,迫不及待盛放着属于帝王的喜怒。

    今日耿佳舒宁这番不算高明的算计,叫他突然明白,他那属于帝王的得意和威风,跟青玉阁一样见不得光。

    所以她一个小小女官敢算计他。

    所以兄弟们不服气,带着一股子不怕他挖坑的嚣张和粗心。

    胤禛喝酒越来越快,皇父当年说他‘喜怒不定’,需得‘戒急用忍’方能成大事,如今看来不算错。

    喝光了酒,最后一个酒盅也碎在掌心,二更的棒子声远远传了过来。

    他洒然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影恢复淡漠,锐利风华一丝丝内敛,似都消失在不离身的佛珠里。

    佛珠静挂于腕上,恰遮住了勃发青筋,只留宁静。

    “此处恢复原样,封了吧。”进入假山密道之前,胤禛淡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