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梅三思被关在了地牢最深处的水牢之中,一根银色的锁链穿过了他的琵琶骨,将他牢牢地钉在了墙上。
水位只到他的腰部,但水中却加了盐,且他的身上也被撒了盐——他坐在水里,身体各处的伤口都传来又痛又痒的感觉,这样的折磨让他很想伸出手去挠一挠自己的伤口,可他的双手却被牢牢地束缚在了墙上,根本就无法动弹。
于是他只能无力地靠在墙壁上,眸中因疼痛的刺激而不断落泪,湿答答的头发紧贴在他的脸上和身上,凌乱而又颓废,看起来倒还真像是个受人欺负的小可怜。
听见云真的脚步声,他缓缓抬起眼眸,一双金色的眼眸在那暗沉的水牢里显得格外璀璨出彩。
“是你啊,小师妹……”
梅三思眸光水润地看着云真,脸上还露出了个无害的笑容,但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么无害了:“呵,你来看我笑话的吗?”
明明他的脸上带着无害的笑容,但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像带着尖刺。
一时之间,竟让人有些分不清他此刻究竟是梅三思还是宣楚。
不过,分不分得清又有什么关系呢?
对于云真来说,她没必要分清他们两个。
反正一刀下去,两个都得死。
没有过多废话,她将暗剑从鞘中拔出,先是将一道金色的灵力注入了剑中,而后她的手腕一动,直接便将散发着明耀金光的暗剑向着水牢里的梅三思扔了过去。
“哧。”
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响起。
但梅三思却并没有立刻死去。
他低下头,怔怔地看着自己胸口里插着的长剑,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抽离出了自己的身体里。
同时,似乎还有什么东西被斩断了。
早在许多年前,梅三思就感觉到,自己的性命似乎与某种东西牵连在了一起……他跟那个东西之间有着一条丝线,只要线不断,那么他就绝对不会死。
从前梅三思一直以为,那条线是蛊虫带来的效果,是穆景恒的蛊虫维系着他的性命,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死去。
可如今,就在这条线被斩断的瞬间,梅三思心里忽然出现了这样一个念头——
线的另一端,真的是穆景恒的蛊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