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在这二月天里,春娘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濡湿了!
青阳郡主用着讲故事的语气,讲得绘声绘色,不管是姿态、还是语气语调,一点儿情绪都不带,丝毫不像是在压迫人。
可!
她是在讲故事吗?
不!
她是在警告!
果然,第五言淡然一笑,道:“若我没记错的话,那位被打伤的学子,叫做焦孝贤,乃青竹县令之子。人家好生生在书院做学问,因为仗义执言、却平白受了好大的冤孽!倘若打他的只是个管家之子,他们会害怕吗?只不过,碍于安宁侯的名头压下来,焦家势弱,不敢吭声一点。可是!!!”
重点来了!
她头微微一歪,发髻上的流苏轻轻晃了晃,显出几分俏皮可爱来。
然而她说的话,跟可爱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你说,倘使本郡主去找那位县令,告诉他,我会为他做主、愿意做他的后盾,给他的儿子伸张正义!你的次子,会怎么样呢?”
春娘哪儿还能坚持得住,扑通一声跪在了雨夹雪后的泥泞里,抖着声音道:“郡主饶命!奴婢并未说谎,夫人真的病了,不见客!”
青阳郡主算不得什么,可如今前有饶家为她兜底、后有朔王为她撑腰!
“你倒是个忠心的。”第五言好像不打算为难她了。
可她却是侧身招了招手:“娇娇,进屋!”
牵着狗绳的三七倏地放开锁扣,那金尊玉贵的獒犬“嗷”了一声,便朝主屋闯去。
独树一帜的狗子,哪个不认得这是朔王的爱犬,谁敢阻拦?
仅仅是这只藏獒耳朵上那颗猫眼石,便是卖了他们全家老小都赔不起!
有了开路先锋,第五言施施然跟在娇娇身后,直奔主屋。
德善院的掌事嬷嬷都给跪了,其他人哪儿还敢拦、又哪里拦得住这位青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