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没入云翳里,寂然的明镜轩只有一种温和的声音,如若溪水,不疾不徐,让人不由自主就平静下来。
“阿娘想守着爹爹,所以我们去了云中,和九原紧挨着有一片地方是爹爹买下、亲手为阿娘植的杏林,后来阿娘死后,我就又买了些地,一一扩大。”
陈淮不由坐正了些,原来杏海坳是这么个缘由。
怪不得听着杏海坳烧了,她那么失落
风声沉了起来,零星的水珠落在了银朱色的横栏上,陈淮扫了一下,道:“该走了。”
姜弦收拾好情绪,站在廊下伸手试了试雨水。
眼见陈淮要走,她立马拦住陈淮。
在陈淮不解的目光下,姜弦煞有介事道:“侯爷,你将就一下,这伞不大。”
陈淮原是揣着郁气来的明镜轩,结果被姜弦这一句话搞得气结全消。
“夜雨一定要打伞的,侯爷。”
“可万万不能着了凉。”
陈淮看着一把突然掀到头顶的油纸伞,短短的伞柄,上边还打这个华丽的络子,一看便不是实惠的货。
他低着头:“你要,给我打伞?”
姜弦有些不解:“可,这会儿不就只有这个了?”
陈淮不知自己为什么做了个快点的手势。
他只看着姜弦举着手,拿着可看不中用的伞,有些滑稽。
姜弦一路送陈淮到了皓枫阁,直到看见卫砚拿着伞出来,才把陈淮交给了卫砚。
陈淮感受了一下自己湿了的半身衣袖,又瞥了眼姜弦湿了的大半身衣袖,心情彻底好了起来。
他接过卫砚手里的伞递给姜弦:“拿着吧,你这样接人算什么回事。”
姜弦有些不好意思,道了谢才离开。
陈淮回过身,皓枫阁门口同柱子一样站立的还有萧向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