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早点儿带我和母亲走?

    这些念头充斥在心底,急需发泄,便说出了那种话,就想着逃走。

    可如今却又被结界阻拦,周遭那些精怪和那个自称神明的男人还这般嘲笑他。

    魏渊收回拳头,在身侧攥紧,低垂了脑袋,想忍住眼泪,却阻不住水珠从眼眶里滑落。

    明明早就知道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但不知怎么的,远离了万窟山,没有了每日腐骨蚀心的疼痛,在这个朴素的小院子里,晒着温暖的阳光,闻着花草的清香。

    他那些强装的坚强在一点儿一点儿地崩塌、瓦解。

    赤裸双脚前的土地湿润了小片。

    微风轻拂他长至脚踝的头发,很轻,很暖。

    然后啪——

    很小的声音。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盖在他脑袋上。

    俞塘对着老槐树和花草比了个嘘的手势,自己也早就停了笑声。

    而是保持着这样的动作,对比他稍矮一些魏渊说:“神明无法干涉人界的事,很多时候就算发现了恶事,也只能旁观。但是听了你的话,我决定反省自己。”

    说到这儿,他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头发,很认真地对他说。

    “对不起。”

    “我来晚了。”

    “希望你能原谅我。”

    看到魏渊掉眼泪,俞塘才意识到对方刚才的强硬只不过是在发泄自己积压了这么多年的情绪罢了。

    他也想起来,曾经的他,也是从这一刻开始,真正地想把魏渊留在自己身边。

    保护他、照顾他、教导他。

    让他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