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恩伏在地上不敢作声,朱祐樘只是看向张敏的牌位,也不出声,汪直更是沉默到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房间里陷入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只有门外的寒风,呼呼地吹。
良久之后,朱祐樘才看着张敏的牌位,低声开口。
“怀恩,你和张敏服侍朕多少年了?”
怀恩浑身一个激灵,立刻脱口而出:“回皇爷,张敏福薄,只服侍了皇爷五年,就先去了一步。”
“老奴有幸,一直服侍陛下左右,除去老奴守孝陵的两年,过了年,老奴就已经服侍陛下十六年了。”
弘治十一年,先帝册立朱祐樘为皇太子之前,张敏就已经吞金自尽了。
“是啊,已经十六年了。”
朱祐樘轻叹了一口气:“朕还依稀记得,小时候住在这安乐堂里,是你,张敏还有吴皇太后,天天来照顾我。”
“你们是护着朕长大的,也是朕最信任的人。”
“可是,怀恩,你让朕好失望。”
朱祐樘这句话,在怀恩听来,无异于天塌了。
怀恩对着朱祐樘连连叩首,话语里已经带了哭腔。
“皇爷!老奴对皇爷,一直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若老奴有做了半点对不起皇恩的事,老奴愿意以死谢罪啊!”
“以死谢罪?”
朱祐樘的目光转向地上的怀恩,眼眸间有深深的伤痛。
“以你犯的罪,朕恨不得将你凌迟!”
怀恩浑身一震,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能让陛下如此震怒,对他如此痛恨。
竟然要以凌迟来泄恨。
怀恩又继续磕头,力气大到将自己的额头都磕破了,鲜血在他的脸上肆意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