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你被一种轰隆隆的闷响声惊醒,刚刚睁开眼睛时几乎以为你听见春雷。但随后你反应过来那是什么,那些闷雷一般的声响昨天晚上还相当遥远,但仅仅一夜功夫,它听起来就离得近在咫尺了。你能听见其中夹杂的那种尖鸣,相当熟悉。
那是枪声。
德莱恩没在你身边。你走到书房。德莱恩坐在那里,看起来正在准备拨打电话。冬季清晨单薄的阳光照在少校额头上,让他的金发有种白金般冰冷的颜色。你想起今天是圣诞节,基督教中的救主耶稣正是在今早第一次看见日光。
“文森特。” 你叫住他,用一种平静的口气,“你们是不是已经应该开始撤离了?”
德莱恩坐在那里没有动,他把电话放下,抬眼望着你,嘴唇边浮现了一个轻微的苦笑。
“是的,我们‘应该’撤离了。” 他说,“但铁路被苏联人截断了。他们来得太突然,不是从东而是从南,直扑这里,就像是早就知道这儿有座集中营似的。”
“所以?” 你轻声问。
“所以我们已经无法离开了。” 德莱恩同样轻声说。
“这是一件好事,” 你说,几乎是不自觉地向前走了半步,那让你更靠近德莱恩。
“是时候投降了,文森特。你现在是最高长官,一切命令由你发布。你们已经无法撤离了,除了束手就擒还有什么办法?”
“但命令不是投降。” 德莱恩看向你,一字一句,“命令由上级发布,不是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