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轻笑了一声,呷了一口浓酒,不以为意道:“不必心怀歉意,都已是过往之事了。”

    “九万年的风霜雪雨,岁月如刀,推着人往前走,没人会一直留在原地。”

    如若说岁月是一头猛兽。

    留在原地的苦命孩子,都会被这头凶兽给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卫袖袖思索着楚月话中的意思。

    看向对方的眼神,多了一丝自己都没留意到的光亮。

    似是想到了什么,旋即又黯淡。

    他猛地灌了自己半壶酒。

    不胜酒力,满腔不悦。

    “在想什么?”楚月明知故问。

    “为何父亲,从不器重我,让我来继承他的衣钵。”

    “纵然父亲心中有我,但过往的岁月,他对我来说,太高大,太遥远,也太陌生了。”

    “我从不敢和他高声说话,时常见他愁眉莫展,我更不敢和他提及武将之事。”

    “幼年时期,我勤学苦练,想要成为顶天立地的大将军,他却把我的梅花桩给捣碎了。”

    卫袖袖眼睛通红。

    大院灯火摇曳。

    白布和红绸交错挂满了抄手回廊。

    琴师们弹出的不是丧曲。

    反而是喜乐。

    此乃父亲的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