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兄,实不相瞒,我携带流火阵见你,是为了让你当众难堪,我特地将一百道流火阵都加给你,目的是为了让你死在流火阵中。我这样的人,不值当。”他垂下了头,泪如雨下。

    泪水汇在下颌,似一条长河。

    他不敢去看楚月的眼睛。

    就好似肮脏的烂虫,在阴霾里呆久了,不配去直视灼热的骄阳。

    他也清楚。

    从此,他失去了这个过命的兄弟,以后再也不会遇到比她还好的人了。

    “我知道。”

    前方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好听到宛如昆仑山碎,芙蓉泣露。

    像是清流洗涤掉陈年的积灰。

    那一刻,宁夙的心脏仿若都停止了跳动。

    他猛地抬头看去。

    站在天号牢火海外的男子,红袍似血,肌肤瓷白,一双黝黑的眸染着极致的明媚。

    她泰然且自若,眉眼之间当真不见半点的失望和惊讶。

    “你知道?”

    宁夙惊了。

    天号执行者和守卫也惊了。

    就连火海雷霆之中的稻草木偶,漆黑似鬼魅的眼珠子,都掉了个下来。

    想必是,从未见过这般以德报怨的愚蠢之人吧。

    生而为人,能够恩怨分明就已是浩然君子,像她这样,不顾自己去救仇人,少之又少。

    “为什么?”宁夙流着泪问。

    楚月随性一笑,“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