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远离滤水器,蔺霭的倒影相对更清晰,琂妄还想去看她那只有淤青的手背,但蔺霭双手抱臂,两条小臂交叉放着,只能看,不能碰。
找不到别的话题说了,他向水面伸手,手指从倒影的脸颊旁穿进水里,半张手掌浸入水下,虚浮的碰到蔺霭的脸。
这种感觉不太好,虽然能心平气和的说事,但想说些正事以外的话转折会很生硬。
不如之前自然了,以前他有什么说什么,现在再说,大概十句话里她有八句不爱听。
斟词酌句对于他不容易,如果每一句话自己都说的憋屈,真的没有必要再去沟通,所以他给外人介绍各种蛇的时候偶尔会有烦闷感,可现在不是烦闷,他依旧想和蔺霭说话,只是想说的话在经过反复思考后,又觉得其实都可以不用再说。
就像他脸上的红印儿,每个人都能看出来是被打的,但他们都心照不宣的忽略或者转移,没直接问过。
知道的事没必要去说,他的话也是。
说了大概率不爱听,所以还是别惹人烦了吧。
握住几捧一搅就碎的水,琂妄将手回来,动静几近于无。
蔺霭凝视自己恢复原状的倒影,长长叹出一声。
“昨晚在哪待了一晚上?”
“后山。”
“到现在没吃饭,也没睡觉?”
“不困。”
“脸还疼不疼?”
“不疼。”
蔺霭问一句,琂妄答一句,每个答案都异常简洁,多的不说。
效果超出预期,这条蛇现在有点自闭,可自闭了还知道去拉她的手,问她的手怎么回事…
回想进馆前赵汀说的他来了不到半个月,蔺霭换算一下,也就是做人不到半个月。
很多成年人活了几十年都不是什么都能做好,她可能是期望摆的太高,有些急于求成了。
“转过来我看看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