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奕整个人钻进水里,只露出个脑袋,试探地嗅着水面的药草香。对那个看着养眼实则爱杀人的家伙,还是有种近乎本能的畏惧。

    他远远躲着,贺戎川说的却是:“你在怨怪朕?”

    池奕无语,这人分得清怨和怕么?他只得一头扎进水中,游到那人身边,坐在大约两米远的地方。

    两米,聊起天来还算方便,而且要是把对方惹急了,可以随时钻进主角光环,不会那么容易被拖出去杀掉。

    池奕知道对方有话和他说,然而他真坐过来了,贺戎川却只管别过头,拿水瓢一瓢一瓢地舀着池水。

    池奕只好主动开口:“下午……陛下为何去了营中?”

    “朕就知道你不会安分。”贺戎川把水瓢重重拍在石块上,“仗着有几分聪明,就掂不清自己的斤两。”

    池奕埋下头,这事他虽然委屈,但确实是全责。他讷讷道:“对不起。以后我一定小心。”

    听到这话,贺戎川一阵烦躁,他盯着那个把自己弄得可怜巴巴的人,眼波中翻涌着莫名的心绪。

    “也是朕的不好。”深沉话音混在雾气之间,“当初不该让你这样留下。你是丞相亲眷,也算书香门第,沾上这般名声,恐怕终生没有正途可走了。”

    池奕茫然,“没、没关系,我不是很介意……”

    “这差事你若不愿做了,不必勉强,朕换个人便是。”

    “真的没事。”

    贺戎川缓缓仰头,墨色穹空散布着微茫星子,只身上浸了温热泉水,别处尽是凛凛寒意。

    他双唇数次开合,终吐出一句:“你过来。”

    池奕很听话,往他那边挪了一点,却仍保持在一米之外。

    “再过来点。”

    这回池奕犹豫了一下。算了,钻进主角光环,脱离暴君带来的恐惧,也许还能好好洗个澡。他索性坐过去,靠在贺戎川舒展的手臂上,对方果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池奕大学时在公共澡堂洗了四年,早就磨练出了不穿衣服跟人待在一起毫不尴尬的技能。可这次,他随意往身边一望,还是有点脸红心跳。

    平时衣服宽袍大袖的看不出来,这人身材居然这么好……

    腹肌沾着水珠,腰背隐了刀疤,宽肩窄腰,满满的雄性荷尔蒙扑面而来,差点把池奕熏个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