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跪了好几个大臣,皆是朝堂之上的重臣,其中有个头发苍白的老者,是从前皇子们的老师,也是岑广思的父亲。
他早已隐居山林,连岑广思都少有见到他,不知是被哪个神通广大的人,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请到了皇宫。
苏景明道:“陛下,师公年事已高,臣斗胆,为他请求赐座。”
皇帝“哼”了一声,道:“朕是那么寡意,不知礼义之人?是朕的老师,他不愿坐!”
岑老佝偻着身子道:“臣不敢,臣请陛下圣断。”
“老师,连你也要说朕不对?”皇帝极不高兴,将话头抛给苏景明,“你说,朕哪里不对?”
他乍被点名,立即道:“臣不敢,陛下决策,自然妥当。”
“苏世子,岑广思就是这样教导你的么?”岑老不满道,“心思九曲,储君蒙冤,却不敢伸张正义!”
苏景明鞠礼,不好多言。
本以为叫他进来是有事要问,不想却像个旁观者般,看殿里的官员为太子脱罪,正所谓脱罪的人越多,苏暄和的处境越危险,苏景明便更不好为他说话了。
但这副面孔,看在有心人眼里,却是副他冷漠无情,白瞎了太子对他的好。
苏暄和待他的确厚道,自小当亲弟弟般看待,那年郡王府获罪,他在御书房外跪了三天三夜,以求保全苏景明的性命。
虽然最后苏景明被寄养在太后宫中,太子那番求情并没派上什么用场,因为皇权之下,哪容得了亲情的牌。
但纵然如此,苏景明片语不为他说,确实令太子一党的人不满。
“苏世子撇的好干净啊。”一官员道,“那日叫我们太子去的,不正是你么?”
另一人附和道:“对啊,我记得世子当日躲藏在马车里,不留心瞧一眼车轱辘,还发觉不出多了个人呢。”
这话头转的突兀,苏景明沉吟了下,神态怡然的对皇帝道:“陛下,既然说了不留神瞧眼车轱辘,就辨不出里面有没有人,那么这位大人,又是怎么知道是苏某在里面呢?”
那人没想到苏景明敢当着皇帝的面怼他,哽了下,道:“陛下,当日有许多人都见到了的,不信的话,可找东宫卫及京御卫来对质。”
他想了会儿,又颇有底气的指着孙平矜道:“是了,孙大人也能做证,当时他就在旁边。”
为太子洗清冤屈的好时机,孙太傅怎有理由不抓着,苏景明不会怪他禀明,这确实是实情。
但孙平矜却支吾了起来,苏景明倒没想到,他恭敬地屈身行礼,主动澄明道:“陛下,不必找人作证了,那日臣确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