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方叹了口气道:“你看看就知道了。”
陈伟方要把手里的调查报告递给邬云华,可是递出去他马上就后悔了,正要收回来,邬云华却眼疾手快把那档案给抓住了。
“放开。”
两人谁都不放手,就这么较着劲,陈伟方道:“我放开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你看了别打人。”
“我是那种人吗?”
最终那报告还是被邬云华给拿了回去,虽然已经推断出周妙弟和冉成杰干的是什么勾当,但是亲眼看到那份报告中所涉及的内容,邬云华办公室的骂声就没停过。
报告显示,从几年前开始,周妙弟为了赚钱,就在向冉成杰以及他的合作伙伴们,提供女孩服务,而且还是那种小女孩,年龄最大的不能超过十三岁,最小的还有不足五岁的。当然这些被询问的富豪们,坚称他们只是和那些女孩一起吃饭,并没有做出什么违规的事情,然而特意找那些小女孩来陪酒,又怎么会不做违规的事情。可是现在周妙弟已经死了,这事儿属于死无对证,那些女孩是谁,她们的家长是否知道她们被带出去之后经历过那些事情。还是她们的家长在完全知情的情况下,亲手将自己的孩子交出去的。真相随着周妙弟的死,或许永远也无法查清了。
邬云华十年警龄,他经历过各种匪夷所思的案子,可这案子,却让他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因为死者,比凶手更该死,而被她伤害的那些本来被期许未来纯净明朗的孩子们,还没看到这世上最明媚的阳光,就已经被至暗包裹,她们的人生,在未来还会有光吗?
邬云华想到这里,再次想起了陆家,那个剃着平头的女孩。虽然季寻一直说陆子通身体不好,不能从事重体力劳动,但是他的推断中,恰恰忽略掉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一个父亲的潜能。在知道心爱的女儿遭受那么不公平的待遇的时候,即便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也会选择牺牲自己,为家人讨个公道。
邬云华看着那份文件,问一旁的陈伟方:“上次让你查陆家,那个叫陆子通的,案发当夜,他在那里?”
“在家。”
“谁能给他证明?”
“因为他不是嫌疑人,咱们没办法直接问,所以委托村委会司法所一个副所长,以家访的名义过去的,根据那所长上报当时家里只有他和两个女儿在。”
“这不跟没证明一样吗?”
陈伟方被邬云华问的有点摸不清头脑,他道:“你怀疑这人有问题?那蒋庆方不是都来自首了吗?”
“蒋庆方和周妙弟之间连点联系都没有,他为什么要杀了周妙弟,为了维护正义,为了除暴安良?而且上次季寻说过杀人、抛尸和最终解刨的人是三拨人。蒋庆方只是这一环中最后的一环。”
“如果人是陆子通杀的话,解刨的是蒋庆方,那抛尸的是谁?这案子到现在已经够复杂的了,还牵扯什么人?”
就像是陈伟方说的,这案子到现在已经够复杂的了,而邬云华能想到的,牵扯到这案子之中,只剩乔垣和陆小雨了。
此时本该在家里学习的乔桓正坐在距离市场不远的德克士里,他面前摆了很多吃的,但是他一样都没动,只抱着那个巧克力圣代杯,看着冰激凌一点点从雪白变得浑浊。
“垣垣。”
坐在乔垣对面的是他母亲,五年前杀死他爸爸,又差点把他杀死的人。乔垣妈妈因为杀人的时候处于精神崩溃状态,乔垣父亲当时又有暴力倾向,所以他母亲杀夫的行为,多少有些自卫的因素,所以她只被以过失致人死亡罪,被判处五年有期徒刑。这五年乔垣的爷爷奶奶,从没带着乔垣去见过他妈妈,所以乔垣妈妈根本不知道,她差点杀了乔垣的举动深深刺激到了乔垣,她以为这五年都活的好好的孩子,其实从五年前开始,便什么都说不出,什么都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