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辞在圣医馆谈了一下午正事。晚些时候,暗卫回来禀报望楚府行踪,顺手带回一小盒百花酥。南边的吃食盛京鲜少有正宗的,陆骁辞吃过好的本不想动。可他刚被逼着喝了药,嘴里正苦的紧,便尝了一个。

    这百花酥外壳酥脆,入口软糯甜而不腻,丝毫不比南边当地逊色。他一口一个盒子很快就见了底,完了还觉得不尽兴。

    听那暗卫说这百花酥是季软做的,陆骁辞望着那空盒子,口中苦味散尽了。

    “你还派人跟踪季软?我调查过的人不放心吗?还是……”周阳想起白天陆骁辞的话,跟威胁情敌似的:“你该不会——看上季软了吧?”

    陆骁辞瞥他一眼,只觉得好友想象力过于丰富了。自他知道望楚府的存在,就派了人手盯着,不只是季软。

    周阳道:“喜欢也正常,毕竟季姑娘一等一的好。”

    怪不得不让他染指。

    “我不喜欢娇气的女人。”陆骁辞起身道,外头黄昏渐近,白雪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说话声音太轻,胆子太小,柔柔弱弱怎能担起国母之职?”

    在陆骁辞眼里,喜欢与否无关紧要,合适的就是最好的。他早晚归位,而他的妻子身为一国之母,必定端庄大方,不能太过善良怯弱,否则怎么树立威信?

    季软那样的娇花,只适合宠着。

    周阳心里腹诽:你最好真是这样想的。

    想到季软,他总是容易分神。沉思良久才接上正事:“今日在凤仙楼闹事的裴咏,是吕丞相的外孙?”

    “不错,他是吕丞相最宠爱的小女儿吕若若所出,很得吕丞喜欢。不过太后嫌他脑子不灵光,交给他的差事办砸了好几回。要不是有吕丞在,裴咏可风光不起来。”

    吕家基业已有数十年,旁系嫡系盘根交错十分复杂。看似固若金汤的吕氏一族,并非没有弱点。也许这裴咏,倒是可以成为破局点。

    季软送季修回了悦文堂。少年正是长个头的年纪,一段时间蹿一截,季软把袄子递给他,嘱咐了一堆事。

    季修如今身子很健康,只需定时到圣医馆复查即可。他在悦文堂读书用功,一心想考科举,赶紧把阿姐接出来。“阿姐,你再等等,明年科考我一定能成。”

    季软笑他:“这么有自信啊?”

    “当然!等陛下愿意放你出来,回黄州或者留下都行,到时候开一家店,像宝顺合那样专门卖甜食,我就不用去外面买了。”

    今日,那位陆大人也曾说愿意为她求个自由身……

    季软不想再骗小孩,正色道:“阿姐心甘情愿为殿下守寡,至少现阶段是这样。望楚府对我们有恩,日子也清净,你不用逼自个儿太紧。”

    “可是,我想有位姐夫。”季软说的这些季修都知道,可她不想阿姐一辈子孤零零的,“姐夫宠你,我也宠你,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