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的故事还未落幕。

    马蹄踏在京畿的瓦砖上,踢踢踏踏扬起一阵尘土。马车里的亦舒面色苍白,点染着豆蔻的纤纤手指死死地搅着,手心里已经留下了半牙儿的痕迹。

    身旁服侍的宫女瞧着自家娘娘失神异常的模样也紧张起来,忙唤了几声。

    “娘娘,娘娘!”

    “奴才都劝您这么久了,这半夜里舟车劳顿的,让您不要去北三所,您偏不!奴才瞧您从那腌臢地方出来,这精神头就不对劲了。”

    亦舒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缓了一会儿才开口。

    “本宫只是乏了,并无大碍。”

    心思通透的冬春明白了自家主子无心说话,便也静下来叫主子闭目养神。

    她在唏嘘,金巧云那般精于算计的人,为了在宫中生存步步为营最终也会一时糊涂,一败涂地。

    这一夜,彻夜不眠的还有慧贵妃,韶景轩的灯彻夜未熄灭。

    高宁馨脸色凝重,眼中的恨意淬毒,今日嘉嫔反咬一口确实打得她措手不及。

    她知道皇帝不傻,弘历走时意味深长充满警示意味的眼神叫她心惊。

    回了韶景轩便疯了似的将桌上摆的放的统统扫下地,旁边的奴才们莫说劝了,连躲都来不及。

    “她个贱人如今都算计到本宫的头上来了!本宫被自己养的狗咬了一口,真是晦气。”

    “娘娘,您莫因为个不值当的人自己气伤了身子。她想要拉娘娘您下水,最终落得个北三所下场的还不是她自己。”

    从前一直跟在嘉嫔和贵妃身后的兰贵人在一旁柔柔的劝着,掩不住眉眼里的笑意。

    “她与娘娘完全无法相比,金佳氏不过是朝鲜人后族罢了,娘娘您就不一样了。娘娘您在后宫树立威信,二位高大人在前朝为国效力,这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可大呢!”

    一番话也叫高宁馨的火气降了一半,脸色也缓和了下来,斜着眼睛挑着眉看了看这个平日里都没去过眼的小贵人,喊来了人赏了些东西给她。

    瞧见那兰贵人激动谢恩的模样,高宁馨心里的气儿也顺着出了,如今自己的兄长父亲位高权重,皇帝纵是知晓她的参与,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