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吉避凶,人之常情。
朱立业神色缓和了一些,叹道,“当年,朕还是雍王之时,结实你与宇文天禄,共谋天下,当时朕也曾心想,我三人齐心,共创一个大明盛世,我们也将如唐太宗、魏征、长孙无忌一般,成就史上一段君臣佳话。如今,转眼二十年,却落得如此田地!”
这番话说得如此动情,但李纯铁心却如古井之波。
他侍奉了朱立业二十多年,为他除去了太多的心腹大患,办了太多的之事,太了解他的为人了。
冷酷、无情、自私、好大喜功,却又极爱名声。
所有的功劳,都是朱立业的,他要成为秦皇汉武,千古一帝。而其中的杀戮、鲜血,都是乱臣贼子的。
若是其他臣子,如鲁国公那样,定会感激涕零,五体投地,然后向天子表忠心,但李纯铁不是,朱立业这一套,在他这里并不好用。
自从他被关起来的那一刻起,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数月以来,朕没有撤你的职,没有为难你的属下,只是?为了让你在这里好好反省,只要你肯交代,你依旧是朕的左膀右臂,股肱之臣,可是……”朱立业道,“你寒了朕的心。”
李纯铁将书缓缓合上。
“陛下,还有心吗?”
这句话不急不慢,却字字如钢钉一般,扎入了朱立业心中。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纯铁道,“大逆不道。”
听到这句话,李纯铁笑了。
这才是朱立业的真实想法吧。
“陛下身为百官之父,万民之父,虽身居至尊,却被困在京城之中,二十年不肯出京城一步,陛下在担心什么?”李纯铁问道,“怕天下万民的悠悠众口嘛?你当热不管他们的死活,你在乎的只有自己。你害怕是书剑山上的人来找你算账。别忘了
,当初你给他们承诺什么!”
朱立业道,“是他们先毁了承诺!朕临位二十年,天下一统、民强国富,又以威武之师震慑万国,难道朕做得不够吗?难道朕做得不好嘛?”
朱立业的情绪有些激动。
“朕之所求,不过是千秋万代。他们不过是外来户,凭什么对朕指手画脚,什么君主立宪,什么三权分立,没有了朕,这个大明,早就亡了!”
李纯铁道,“君子信之以诺。”
“朕是天子,不是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