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的他战战兢兢地又看了一眼,发现那是一只受伤的狐狸,腿上包扎着一段茜色丝缎,看不出狐狸伤得如何。
“看完了吗?”女子突然开口,那声音甚是冷冽:“我这还有,你拿去扎下箩筐吧。”说罢,也不问李不才要不要,刺啦一声,竟把自己短不及膝的裙子一撕,递给他一条罗裙边上的丝条儿。
“此……此乃箧……书箧。”
李不才觉得用陌生女子的裙边来扎自己的书箧不合礼法,也不实用。
他正要想个说辞婉拒,却见那女子眉如陡峰、眸如烈焰,这眼角眉梢,迸发出一股不容置喙的狠辣。
李不才一哆嗦,条件反射地抓过那茜红色丝条:“多……多谢姑娘。”
再一抬头,那一脸凶相的美人儿已经不见了。
李不才原地旋转了360度,把整个山头扫视了一圈,的确没见半个人影,那姑娘竟像是没出现过。心里不由得纳闷儿。他展开手心的丝条儿,发现这薄薄的丝条竟有三层,分开之后更是透明,那茜红色淡得像晚霞的余晖一般。
“这他娘能顶什么鸟用。”李不才又在心里默默地爆粗,但有总比没有的好,姑娘家的馈赠,至少是好心好意的。
他把丝条一层层剥开,分别扎紧了书箧顶面、外侧、底面的裂口和裂缝。
这薄如蝉翼的丝绸近乎透明,韧性却是极佳,紧紧地扎上也没见扯断一丝一线。
“走一段再说吧。”他绑紧丝条,自言自语着迈开步子,不想,却踢到了什么东西。
“嗷呜!”他往下一看——像是方才那姑娘脚边的狐狸,浑身雪白,只有腿上扎着的茜红色丝条格外惹眼。
“呀,抱歉!”他蹲下来想抱起那团雪白,狐狸却往边上一闪,定睛冷冷瞄他:“喵!”
敢情是这只猫?他对那猫说:“你腿上有伤未愈,可否不要乱跑呀?”
猫傲娇一抬眼,宝石蓝的眼珠滴溜一转,竟是人样的机灵。
猫弓起背,向前猛一蹿,却又停下来,回头掂量李不才。
李不才不放心猫的伤腿,连忙跟上。
还好蹿了十几下猫就不动了,懒洋洋地玉伏在能晒到太阳的草地上,也不知道是闭着眼睡觉还是眯着眼偷偷打量李不才。
文弱书生李不才抹了把额上的汗,扶着老腰蹑手蹑脚地跟过去,伸长了手臂去抱那猫。
眼看着就要碰到猫毛了,眼前却金光一闪,李不才差点被亮瞎,连忙用手挡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