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悦掌心的微型编钟还在持续震动,青铜器表面的星图纹路在黑暗中划出彗尾般的轨迹。
马霖刚要伸手去接,少女突然将编钟按进他锁骨处的伤口——温热血肉与冷金属接触的刹那,整座迷宫发出类似编钟合奏的轰鸣。
“别动。“萧悦睫毛上的荧光水珠随着剧烈喘息簌簌坠落,“这些青铜器在吞噬你的肾上腺素。“
林峰正用军靴碾碎缠在脚踝的青铜藤蔓,那些带锈的植物断面渗出暗红色汁液,在菌丝地面绘出与博物馆平面图完全吻合的血痕。
马霖突然意识到那些藤蔓缠绕的角度,恰好对应着展柜里青铜器表面的蟠螭纹。
白羽的骨刃在声波中碎成齑粉,但那些悬浮的金属粉末立刻重组为更狰狞的狼牙棒。
天花板倒垂的触须突然喷射出成串眼球,每颗瞳孔都倒映着马霖侦破悬案时最痛苦的记忆画面。
“思维具象化。“萧悦突然扯开战术背心的魔术贴,露出藏在夹层里的电磁脉冲装置。
这个从密室菌丝墙里抠出来的金属方块,表面还沾着干涸的荧光蜗牛粘液,“三秒后往三点钟方向跑。“
马霖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七天前在博物馆配电室发现的异常放电记录,那些跳动的数据此刻在侦探脑海中自动排列成三维拓扑图。
当萧悦用牙齿咬开脉冲装置保险栓时,他注意到少女手腕内侧的旧伤疤正在吸收空气中的荧光粒子。
“游戏该结束了。“白羽的声音裹挟着十七个方向的回声扑来,那些嵌在墙里的受害者浮雕突然集体张开嘴,数百根骨刺从他们喉管中射出。
萧悦却在骨刺雨中向前迈出三步。
她解开战术背心的卡扣,任由装备包里的解剖器械叮叮当当散落一地,“我们认输。“少女举起双手时,腕关节巧妙遮挡住正在启动倒计时的脉冲装置,“但你要先告诉我,为什么选择战国编钟作为载体?“
白羽的触须在半空停滞了半秒。
这个掌控幻境的犯罪者显然没料到对手会主动卸下武装,天花板上的眼球阵列微微颤动,暴露出三处防御薄弱的能量节点。
“因为青铜器会呼吸啊。“白羽的真身从菌丝墙里渗出,那些包裹着荧光菌落的骸骨正在重组成人形。
当他伸手去抓萧悦的脖颈时,少女突然将电磁脉冲装置拍在他胸前的第三根肋骨上——那里恰好嵌着博物馆失窃青铜樽的残片。
高频啸叫撕碎了所有幻觉投影。
马霖看到空气里具象化的思维丝线在蓝光中熔断,那些悬浮的案卷目录如同烧焦的蝴蝶纷纷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