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谈笑风生的先生已经变成了一个疯子。
闻逸明显怔住,吊着手臂的铁链也随之一震。很快,他诡异地笑了两声,嘻嘻哈哈道:“是小蔚呀,怎么,你钓到金龟婿,给为师报喜来了?”
“先生说笑了。”谢无猗嘴角勉强抽动了一下,复冷声道,“多年不见,没想到先生居然落魄了。先生孤零零住在这里,吃得可好,关节痛的毛病还犯吗?”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闻逸活动着脖子咯咯笑道,“小蔚好不容易见到为师,居然不着急说正事,还能关心为师,为师甚感欣慰啊……”
谢无猗面无表情地看着闻逸。他们闹了半夜,和闻逸废话这么长时间,江南庄始终没有一个人出来,她说只有他一个人在这也没有被反驳,说明这个庄子中原本的人手确实已经转移走了。而闻逸还没被饿死,必然有人照顾,如果不是藏在暗处就是通过江南庄另外的入口进来的。他和纪离珠念了相同的诗,他们二人定有联系。
“当然要说正事,”谢无猗抱臂,右手有节奏地点着,“但我问,先生就一定会答吗?”
闻逸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阵,手中忽地一弹。一道白光飞掠而出,萧惟刚要上前,谢无猗早已挥手将闻逸打过来的东西握在掌中。
她展开手掌,见里面躺着一枚陈旧的骰子。
“别人问我肯定不说,但小蔚开口,为师总是要解惑的。”闻逸把玩着自己手中的另一个骰子,煞有介事地对谢无猗眯眼一笑,“从前没有机会,怎么样,陪为师玩几局?”
他想赌。
很好,想赌就说明他并没打算咬死不开口。
谢无猗嘴角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抛了抛骰子。
“好啊。”
知道萧惟会反对,谢无猗直接竖手止住他的动作。这世上没有百分百有把握的事,若不兵行险着,她永远不会有向前走的机会。
再说,相比于萧惟和封达,谢无猗更清楚该如何与闻逸打交道。
曾经聆听他的教诲,如今就由她来让闻逸知道,什么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如果我赢了,先生就必须回答我的问题。”谢无猗低下头,“如果我输了——”
闻逸扯着锁链盘膝而坐,接过谢无猗的话,“如果你输了,输一局就脱一件衣服,怎么样?”